浴室裡的水汽漸漸散去,鏡面上的霧氣凝結成珠,一滴一滴滑落。
“……為什麼?”赤井秀一問。
奧維多眼睛彎成了月牙,轉過身,終于掙脫出的那隻手指尖勾了勾他的浴袍帶,而後緩緩上劃,“因為十五歲那年,我曾親眼看着他滅門。一家三口,子彈從這裡——”
他的手指停在他的心口,“還有這裡,”手又撫向他顫抖的眼睑,“砰,穿過去。血濺了我滿臉。”
赤井秀一扣住奧維多的手腕,卻很快聽到了他輕快的尾音:“哎呀,差點忘了,千萬别誤會哦,死的不是我,是我的鄰居。”
低頭看去,少年表情純粹得像是在讨論“今晚吃什麼”。
“不過也沒差啦,我小時候出了點事,連碗都端不穩。他們經常給我送飯,那女人還會幫我梳頭,說我長得像她死去的妹妹。”
他突然笑了起來,“結果琴酒來了,一槍打爆了她的眼球。”
“……你不恨他?”
“恨?”奧維多歪着頭,漂亮的黑眸中滿是困惑,“當時我隻想着以後沒人給我留晚飯了。然後我數了數口袋裡的硬币——不夠買一周的面包。這時候,是琴酒用沾血的手遞給我一塊巧克力,那是我吃過最甜的東西。”
鏡中霧徹底散去,倒影愈漸清晰,他笑得天真又殘忍。
“也是在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這個世界上隻有兩種人——依附别人的,和被依附的。”
“我注定當不了第一種。”
赤井秀一接住了撲入懷中的奧維多,奧維多環住他的脖頸,灼熱的呼吸輕灑在耳畔,随之而來的是他含笑的低語,“而琴酒……恰好是第二種裡最耐咬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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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三天後,赤井秀一就在任務結束時撞見了這位據說很“耐咬”的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