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此事,紅鏡突然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那臭道士出手果決,但是在回來的這一路上,道士并沒有跟着她過來。
如若不是留有後手,那狠心道士怎麼會放過從他眼下慌亂逃離的狐狸呢?
這會兒工夫,李拾虞已經來到了紅鏡停留的樹洞前,他與紙青燕之間的感應愈發強烈,但是眼前的樹洞太小,李拾虞進不去,他隻能在樹洞前東翻西倒,期盼着能找一個合适的入口。
既然那些狐妖曾把人擄回洞中,那麼在洞穴外,一定有可供人進出的通道。
李拾虞操控着紙青燕左右張望,偌大的山洞一覽無餘,并沒有什麼可以關人的地方。
但是有三個小的通道,通向了未知的角落,想要找人,還需要準确地知道狐妖關人的地點。
就在紅鏡翻看自己身上有沒有帶回什麼東西的時候,慌慌張張跑來一隻男狐狸。
“老大,那個人族從昨天抓來就不肯吃東西,今天已經餓暈了,該怎麼辦呀?”
相比于手下的慌張,高台上的青衣女子倒是顯得雲淡風輕。
“已經暈了,那先喂點粥吧,不要餓死了。”
洞中女子緩搖團扇,李拾虞在洞外一心尋找入口。
終于,在一個被樹枝厚厚遮掩的地方,他找到了高僅六尺的洞口。
山洞中又餘她三人,眼見着紅鏡左轉右轉,就是沒有找到自己身上帶了什麼東西回來,白暮朝終是失了耐心,擡手将粘在紅鏡尾巴根兒上的紙青燕揚了以來,浮在空中送到紅鏡眼前。
“粘在了你的尾巴上,也難怪你看不到。”白暮朝控制着紙青燕,不讓它飛走,慵懶地說道,“能跟你一路,還不被你發現,看來那道士的能耐不小呀。”
紅鏡反手拍了拍自己的尾巴根,嫌棄地罵道:“臭道士,老娘說怎麼沒跟過來呢,果然是使了陰招!”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從暗處竄出,站在了星柔的身後。
“怎麼能說是陰招呢?”李拾虞不甚贊同。
他右手二指持鎮妖符,左手點在星柔左肩處,偏頭挑眉看向紅鏡。
紅鏡眼中厭惡更甚,他倒不忿,反而笑着對紅鏡說:“在下不過是善用器具而已,‘使陰招’多難聽呀!”
星柔想要歪頭去看站在她身後的人,李拾虞輕聲念道:“别亂動,萬一傷着哪裡了,就不好看了。”
星柔雖然不知道李拾虞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一想到會變得不好看,她立馬就直直地站好,不敢亂動了。
紅鏡認為是自己疏忽大意,變相給臭道士指了明路,才使他能夠找到這裡。
她偷偷看了白暮朝一眼,見高台上的人沒有說話,不知有何盤算。
紅鏡轉向李拾虞,淩空召出佩劍,往前一步指向他,對其怒目呵斥。
“臭道士,挾持女娃算什麼本事,還說自己耍的不是陰招,我看你不光沒有能耐,還隻會說漂亮話,有本事跟我比劃比劃!”
星柔疑惑地眨了眨眼,“挾持”?紅鏡姐姐說的被“挾持”的女子,是自己嗎?什麼叫“挾持”呢?
面對紅鏡的挑釁,李拾虞并未被激怒,他若隻是想要找人切磋比劃,那又何必大老遠地跑到山林裡呢?
“哎?我可不是來打架的。”李拾虞擡眼看向高台上的清冷女子,明确說出他的要求,“你們抓了劉家女兒,把她交給我,我就把你的寶貝還給你,怎麼樣?”
白暮朝自李拾虞出現的那一刻,就意識到了一個嚴肅的問題,那就是這個人的實力深不可測。
放出的紙青燕不被紅鏡發覺,就連他進了山洞,自己都沒有發現,如果他真的想傷害星柔的話,自己也不确定能不能護得她毫發無損。
白暮朝緩緩起身,順石階款款而下,步履閑雅,搖曳生姿。行至月光傾瀉處,青色衣裙上泛起幽藍,姣好的面容更顯清冷,透出縷縷愁思。
縱然李拾虞見過不少絕色,也仍會暗自贊歎,狐媚多妖娆,此女卻不失清傲之氣。
白暮朝走到李拾虞面前,目光狀似無意地掃過他手中之符,語調溫柔地說:“道長可是有什麼誤會,什麼劉家女兒?我這裡隻有客人,可不曾‘抓’過什麼人。”
紅鏡怕白暮朝對這臭道士透露太多,心下着急,匆忙向前一步試圖阻止白暮朝:“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