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序言其實已經不太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蕭宅的了。
而且回想一遍對自己也太殘忍了,他又不是真m。
不知道是不是人體保護機制作祟,溫序言對當時的記憶很模糊了。
他隐約記得自己應該是胡言亂語了什麼,具體講了什麼也不太記得清了,大概是道歉說對不起一類的話,然後給自己穿上衣服往外走。
主要是沒臉在這裡繼續待下去啊,太尴尬了,誰來都受不了。
但溫序言還記得自己走前說了什麼,他當時說的是:“對不起,聽柏,我以後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
臨出門還被空氣絆了一下,左腳蹬右腳,溫序言覺得自己大抵是被絆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以至于一腳登上了西天,不然怎麼會如此命苦。
他強裝鎮定關上了門,蕭聽柏還維持着坐在床上的姿勢沒有動過。
也沒有假裝體面地開口讓溫序言留下明天再離開。
兩人都默契地沒再開口。
溫序言腦子很亂。
稍微冷靜下來一點了,就開始給自己洗腦,也許蕭聽柏隻是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等他明天反應過來應該就不會這麼冷靜了吧?溫序言随意坐在路邊,試圖讓自己的腦子捋清一點。
但不管明天蕭聽柏的反應如何,生氣也好震驚也好,哪怕覺得……惡心也好,他倆都沒法再繼續跟沒事人一樣的聯系了。
與其等到蕭聽柏反應過來徹底鬧掰,還不如自己先離開,給雙方都留下一點體面。
這回是真完蛋了吧,溫序言苦笑了一下,讓你非要多此一舉
想親還沒親到就被人逮了,這段關系算是掰了,世界上還有更虧的事嗎。
太糟糕了。
密碼的早知道今天不來蕭宅了。
大概是老天爺料到這個結果,最後給予了溫序言一點善意,把雨停了,至少讓溫序言不至于那麼狼狽地在雨裡失魂落魄。
還好雨停了,不然淋成落湯雞了,溫序言苦中作樂。
畢竟搞了十年暗戀,再不擅長自我安慰的話人生得苦成什麼樣。
這下好了,再也不用搞暗戀了,他和蕭聽柏也徹底玩完兒了。
溫序言抹了把臉,這一晚上都是什麼事。
蕭宅離溫序言家其實蠻遠,溫序言打了個車,這個點打的師傅距離有些遠,他就蹲在路邊等車來,看起來可憐兮兮的,旁邊灌木叢裡還竄出一隻小貓,沖他喵喵叫。
溫序言伸出手想摸一把小貓,但小貓一下就跑開了,像是受到了驚吓。
他伸出的手停在半空,默默收回。
雖然現在有點失魂落魄,但基本的意識還在,溫序言先是給常欣發了條信息,說他把事情搞砸了。
知子莫若母,雲裡霧裡的一條信息,沒有說明前因後果,常欣卻好像聽懂了,淩晨兩點還在秒回,問溫序言需不需要去接他。
溫序言腦袋放空的給常欣發消息:你怎麼還沒睡?
常欣回複的語氣裡透露着崩潰:阿比還在鬧騰,我在給它找東西玩。
還配了張比格撕箱子的照片。
溫序言把照片放大,人還處在懵懵的狀态,腦子就先被阿比逗笑了。
笑了一下之後給常欣回消息說不用,他打車了,叫常欣先睡,别等他,常欣也沒強求,讓他先回家。
等的出租車終于到了,司機師傅估計也有點困,一直想和乘客搭話,但溫序言一直處于一個靈魂出竅的狀态,隻是時不時嗯兩聲,一直盯着黑了屏的手機放空,久了司機也覺得沒意思,就沒再開口,自己放歌聽。
淩晨兩點的夜路并不算黑,江市燈火通明,司機看了一眼後視鏡,發現身後一直有輛豪車跟着自己後面,但因為隻有一條道,覺着可能是去一個地方的,也就沒多想,隻是提了個心眼。
直到送顧客到了地方,調頭返程的時候也沒再看到那輛豪車。
司機放下心來,自己吓自己。
人家就是順路而已。
溫序言回到家給常欣發了條信息,說自己先睡,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完事手機一扔,把自己蒙在被子裡。
這回沒有蒙上就睡着了,他真的偷偷掉眼淚了。
太糟糕了啊。
除了糟糕溫序言想不出别的形容詞了。
雖然這麼大了還躲在被子裡哭真的特丢人,但溫序言找不到更好的消解辦法了,哭一場反而成了他最好的發洩方式。
他現在有點空白,說白了沒什麼實感,打擊太大一下子麻木了,這種感覺像是身體機能自動在保護他,他知道後面的日子才是最難熬的。
畢竟是自己在臨走前說了再也不會出現在他面前。
十年來一直追着蕭聽柏跑,對蕭聽柏早已經有了“習慣”的依賴了。
沒有人能夠一直純粹地默默付出,總會希望對方在某一時刻能意識到自己無意表露出來的情緒,他是個俗人,他沒法免俗。
是自己貪心了,搞砸這段關系怪不了蕭聽柏。
明明也沒做什麼事,他就是覺得整個人累的不行,幾乎有點撐不住的累,身心俱疲,太陽穴突突的疼。
溫序言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人還是懵的,不知道為什麼整個人頭暈的很,感覺有點燒。
睜開眼下意識拿出手機想看看消息,點開微信看到置頂的[蕭聽柏]時,記憶突然回籠,打得他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