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晚上都幹什麼了?!
溫序言緩緩閉眼。
不敢睜開眼,希望是他的幻覺。
回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感覺人更不舒服了,甚至有點想吐。
這一覺睡到了下午兩點,他先是起床吃了兩顆藥,常欣正好要出門上班,看了他一眼,沒提淩晨發生的事,隻是說桌子上的菜還熱着,醒了記得吃。
順便提了一嘴讓他遛狗。
平時常欣不住這,住樓下,但是經常買菜上樓做,再喊自己的好姐妹來吃飯,帶上蕭聽柏,像是一家四口。
估計現在是不行了,蕭聽柏應該也不會再來他家了。
溫序言有時候太感謝常女士善解人意的情商了,現在他腦子亂的很,真要給常欣解釋起來還有點不知道從哪開口。
但常女士的腦回路又有點莫名其妙,知道兒子現在不想說就不過問,但是即使兒子在這麼頹喪的情況下還要求對方記得遛狗。
溫序言歎了口氣,他現在這個樣子,不是狗遛他就不錯了。
他去餐桌那對付了兩口,感覺腦子清醒點,給謝景明打了個電話。
“咋了?”謝景明那頭吵吵鬧鬧的,“我擱外邊兒參加活動呢,有點吵。”
“啊,也沒什麼,”溫序言摸摸鼻子,“就是昨晚上跟蕭聽柏講了,然後你言哥失戀了。”
溫序言搞了這麼多年暗戀的事,知道的人很少,除了常欣,謝景明這個從小玩大的的朋友也是其中之一。
倒也不是說還要跟個小朋友一樣,失個戀弄得人盡皆知,隻是謝景明作為為數不多的知情人,跟蕭聽柏的關系雖然比不上他,但也是熟悉的,少不了接觸,他得知道這件事,省得他突然竄到蕭聽柏那兒,然後提溫序言的名字惹人嫌。
早說晚說都得說,後面他隻會更不願意講,還不如趁現在先說了。
電話那頭詭異地沉默兩秒,随後謝景明就跟開了狂暴一樣的,破了音的怒問穿過手機話筒直達溫序言天靈蓋。
“你丫怎麼那麼有種呢?”謝景明都不需要問,聽溫序言這個語氣都知道事情沒有往好的方向發展,他震驚之餘還有點生氣:“這叫沒什麼?昨天晚上的事兒你現在才告訴我啊?”
溫序言糾正:“準确來講是今天淩晨。”
謝景明冷笑一聲,口不擇言:“淩晨這個時間點,你别告訴我你是突然色心大起被蕭聽柏逮了個正着然後被踹出去的啊?”
溫序言:“……”
還真是被你猜對了一大半呢大聰明。
畢竟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謝景明從溫序言的沉默裡讀懂了什麼,兩兩相顧無言。
“我還以為你在這麼多年裡早就在沉默中熬成變态了,”謝景明找了個沒人的地蹲下給溫序言重新打了視頻過去,“你不忍者神龜嗎?開竅不忍了?”
溫序言還是要點臉的,一下子不知道怎麼解釋:“這事說來話長。”
謝景明幹脆利落:“那就長話短說。”
溫序言:“……”
他挑挑揀揀,撿了兩句能說的:“他說不喜歡我,我說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這句話說完,對面的謝景明像是卡了,良久,才緩慢地吐出一句。
“你有種。”
“我還以為是蕭聽柏被你雷到了,想躲得遠遠的,原來是你這個小機靈鬼說要絕交啊。”謝景明都聽笑了,他恨鐵不成鋼,如果不是地方不對,他簡直想把溫序言的腦子打開看看,“你到底怎麼想的啊?人蕭聽柏還什麼都沒說呢,你就先說再也不見了?”
裡面除了水還有一點腦漿嗎?
“那你打算以後怎麼辦?再也不見蕭聽柏?”說完就否定了自己:“不可能,欣姐和蕭總他媽還要玩的,你們也不太可能徹底斷了,況且你真是舍得?”
“舍不得又能怎麼辦呢,我跟蕭聽柏又不是小孩子了,不會鬧得多難看,現在再也不聯系是最體面的方式了。以後……以後盡量躲着呗,反正最近我是沒臉見他了,”溫序言心情特别糟糕,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一切,往床上一仰,“我說真的,我現在就很想他,以後怎麼辦啊。”
“涼拌呗,”謝景明那邊有人在喊他,他拒絕了兩次,大概是實在拒絕了不了,很溫序言說:“我先去忙,等晚上來找你。”
“去吧。”
視頻挂斷,溫序言一個人發了一會呆,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看了一眼鎖屏上的日期。
2月28号。
大概是打工人的ptsd還在,溫序言在這個不恰當的時間點突然想起這個月的最低直播時長還差六個小時。
溫序言天都塌了。
而現在,是北京時間十六點整。
也就是說如果他現在再繼續傷春感秋到五六點再開始直播,那麼他今天晚上剛好需要播到十二點才算完。
某人上個月追男人追到直播時長沒補齊,信誓旦旦跟平台保證下個月不會了,所以這個月溫序言連請假的權利都沒有了。
有沒有人能為剛失戀的自己發聲呢?
淩晨兩點剛失戀,晚上就得直播六小時,誰看了不敬佩地說一句溫老師敬業。
在最不想工作的時候遇到了最需要工作的時間。
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而且狗還沒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