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吓人的,其實是靠腦補的自己吓自己。
溫序言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他吞了吞口水,扯扯謝景明的衣袖:“明兒,你别吓我,他沒看到的,對吧?”
謝景明悠悠道:“你猜他剛才跟我說什麼了?”
這溫序言哪能猜到,他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謝景明緩緩開口:“他問我你還好嗎。”
“就這個嗎?”溫序言等了一會,發現謝景明沒有繼續說的意思,“那還好,估計隻是随口一問。”
其實溫序言有點緊張,蕭聽柏還願意問别人他的近況如何,那就說明蕭聽柏應該沒有到不願意提起他的程度。
謝景明同情地看了溫序言一眼:“傻孩子,人家蕭總就是看到了你跟個二傻子一樣,擔心你的精神狀況,才問我你還好嗎。”
溫序言:“……”
完了。
怕什麼來什麼。
溫序言已經被刺激瘋了,他一鼓掌:“哈哈,我又完蛋啦。”
江在溪有點害怕:“你還好吧?這又怎麼了?”
一言兩語講不清楚這件事,謝景明安慰似的拍了拍溫序言的肩膀:“不用那麼沮喪,你看這一個星期蕭總都沒有找你麻煩是不是?你都那麼世俗驚駭了他都跟個沒事人一樣的,往好處想,蕭總還擔心你呢,他心裡有你。”
全程圍觀的江在溪聽得目瞪口呆:“不是,安慰人是這麼安慰的嗎?”
難道溫序言的戀愛腦師承面前這位看起來相當純良的社會精英男?
謝景明聽到旁邊大驚小怪的動靜,大概是嫌這個紅毛略吵,高貴冷豔地瞥他一眼,終于舍得朝江在溪開口。
“乖,一邊玩去,大人的世界小孩少參合。”
明明是非常挑釁的一句話,但這話從謝景明嘴裡溫溫柔柔地講出來就有種被哄着去玩的感覺。
此等功底感覺沒有幾年哄人經驗都沒法把這句話說得這麼有味道。
江在溪下意識一點頭,又突然反應過來:“什麼玩意?你哄小孩呢。”
溫序言此時神遊天外,魂魄離體,絲毫沒有聽見他倆的對話,他抱着腦袋,像那個抱頭尖叫的小貓meme,絕望地開口:“你說的往好處想,是指他發現我莫名其妙出現在天音的娛樂盛典上,還和别的男人糾纏不清嗎?”
溫序言越想越覺得自己完蛋了呀:“他真的不會懷疑我是跟蹤他來的嗎?”
突然被cue的江在溪指了指自己,朝謝景明無聲開口:“糾纏不清的男人系我嗎?”
看着面前兩人,一個臉上帶着清澈問他顯而易見的問題,一個在絕望中難以自拔。
他這種分分鐘幾百萬上下的生意人是應該用在這種地方的嗎?
謝景明已經放棄安慰這個一直自己吓自己的溫序言了。
但溫序言還沒有放棄,他試圖抓住謝景明這根稻草:“要不你去跟蕭聽柏說說,我不是神經病癡漢跟蹤狂啊?”
謝景明:“……”
他知道戀愛中的人智商低,沒想到失戀中的人智商更低。
已經到連此地無銀三百兩的道理都不知道了。
心好累。
江在溪大概是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突然起身,拍了拍心累的謝景明,示意他到一邊去,朝他露出一個“看我的”表情。
“我新學了一個安慰人的,我給溫序言試試。”
謝景明眉頭一挑:“你行嗎?”
這一下謝景明的表情實在漂亮,江在溪被硬控了兩秒,美色誤人,甩甩腦袋讓自己清醒過來:“是男人不能說不行。”
他蹲在溫序言身前,手搭在溫序言肩膀的,認真開口:“言哥,你聽我的,越是到這種緻暗的時刻,越要站起來,來,你先站起來?”
溫序言聽話起身,滿臉沮喪:“為什麼?”
江在溪表情高深莫測。
“因為緻暗站。”
溫序言在這種極度悲傷的情況下,硬生生被這個冷笑話尬得頭皮發麻。
能想出這種諧音梗的家裡要請高人了。
這個冷笑話有沒有把溫序言逗樂不知道,反正謝景明笑了。
隻是不知道是被逗笑的還是氣笑的就是了。
太牛了,謝景明簡直歎為觀止,要不是時機不對他都想給江在溪鼓個掌了。
他已經感覺自己的語言系統已經在這句“緻暗站”的洗腦下喪失了。
到底是何方神聖能在這種場景突然說出個冷笑話?
但顯然這種諧音梗的傻比程度足夠強,強到硬是給看起來要吐血身亡的溫序言逼出了一個大拇指。
“你牛,”溫序言如鲠在喉,憋出一句,“我服了。”
江在溪還想說什麼,就被趕來的工作人員打斷:“你們在這啊?我找你們半天了,快來,演出開始了。”
天音的演出還是很有排面的,請了很多大牌歌星來,還有很多舞蹈區博主的演出節目,場面可謂是百花齊放。
堪稱顔狗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