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人提前清場了。
一推門,發現裡面坐着個熟悉的背影。
溫序言半隻腳都踏進門了,在看到那背影的時候兩眼發直,後退一步,把門重新關上了。
一定是他開門的方式不對。
他又打開,又關上,就保持着這個傻逼的動作來回反複了三遍。
直到裡面的人無奈開口:“言言,你在幹什麼?”
溫序言才恍然大悟,原來不是幻覺啊。
你大爺的蕭聽柏怎麼在這裡面啊?
溫序言是想重新開始追蕭聽柏沒錯,但他還沒有制定好一個萬全的方案。
此時的他像是那個剛進新手村,拎着把lv.3的無名桃木劍就勇闖地獄難度幕後大boss(魅魔版)的……npc。
能不能讓人做點準備啊,溫序言還沒開始進修自己的語言系統,對方怎麼就打過來了。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溫序言硬着頭皮緊貼着門,像是随時準備打開門跑路:“聽柏。”
蕭聽柏坐在轉椅上,一雙長腿交疊,他靠着椅子,示意旁邊的椅子:“坐過來。”
溫序言惶恐。
臣何德何能啊!
他很想說一句就這樣隔着安全距離聊挺好的,但是他不敢,他老老實實坐到了蕭聽柏旁邊的椅子上。
他窩囊。
蕭聽柏慢條斯理從桌子上找到卸妝巾,親自為溫序言卸上了妝。
溫序言看起來沒有反應,其實已經走了好一會了。
大概是突然的驚喜把他砸懵了,溫序言整個人都麻了,字面意思上的麻,蕭聽柏的指尖觸及到的地方都好像帶上了電流,慢慢地在他臉上擦來擦去。
溫序言半邊身子都麻了。
卸妝巾冰冰涼涼的,不知道擦了多久,蕭聽柏仔仔細細地捧着他的臉擦了一遍。
溫序言感覺自己快冒煙了,連帶着那帶着冷意的卸妝巾都好像被他的溫度帶着熱了起來。
大腦已經不是快燒起來了的宕機了,他感覺是要死機了。
蕭聽柏的視線停留在他臉上的每一處,就是沒和溫序言對上視線。
當然這和溫序言緊張到閉眼也有關系,整個過程睜開眼睛的時候都沒有多久。
自己是在做夢嗎?溫序言想。
如果是做夢,那是什麼時候開始的?能不能不醒了。
哎哎,别擦了蕭總,再擦别的地方要起來了。
直到右半邊臉越來越痛,溫序言才感覺不對。
蕭聽柏依舊是那個慢條斯理的樣子,隻是拿着浸濕了的濕巾一直在擦他的右半邊臉,擦到他的臉都有些刺痛了還在擦。
溫序言終于說出了這麼久以來跟蕭聽柏說得第一句話:“聽柏。”
蕭聽柏一擡眼:“嗯?”
和蕭聽柏驟然對上視線,溫序言心髒都漏了一拍,但臉上的刺痛還是讓他回了神。
打住打住,再擦皮要破了。
“疼。”
蕭聽柏頓住,收了手。
他垂下眼眸,把濕巾丢在垃圾簍裡:“他捏了你這裡,我想擦幹淨點,抱歉。”
語氣平淡的不行,聽不出來有什麼情緒,哪怕說了聲抱歉,也不見得有歉意在裡面。
溫序言一愣,什麼?
他腦中快速頭腦風暴,終于在一個不知名的角落撿起了一段回憶。
在走廊上的時候,江在溪捏了自己的臉。
溫序言不可置信地看向蕭聽柏。
這是什麼意思啊蕭總?
他震驚開口:“你是指,在走廊上江在溪捏了我的臉?”
蕭聽柏輕輕“嗯”了一聲。
溫序言一下子心跳得飛快。
他從自己亂如毛球的腦子裡抽出一個線頭,問出了最重要的那個問題:“聽柏,你為什麼會在意這個?”
蕭聽柏有些疑惑溫序言為什麼會問出這個問題,但還是老實回答:“我不喜歡别人碰你。”
溫序言簡直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心情了。
心髒滿滿脹脹的,幾乎要跳出來。
他壓着嗓子開口:“你不喜歡别人碰我,那你喜歡我嗎?”
說完又開始緊張,好像回到了在蕭宅是那個夜晚。
蕭聽柏不知道溫序言為什麼要糾結這個問題,對他來說他就是不喜歡别人碰溫序言而已。
至于情愛方面的喜歡?他對這方面沒什麼好印象,他不知道。
但是他又想起了上一次他說不喜歡之後,言言躲了他一周,還說什麼“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之類的話。
他覺得是自己說錯話了,也不敢找溫序言,現在又問這個問題,他也不想說謊,這樣不好。
所以他遲疑了一下,才搖搖頭。
“不太喜歡。”
都加了個“太”字,這下委婉了很多,言言應該不會那麼生氣了吧。
溫序言:“……”
你大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