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真的是一瞬間的事。
反正再怎麼樣,也不會比“老死不相往來”這個結局更虧了。
那他為什麼不試試呢,試試光明正大地追一追。
溫序言把臉擦幹淨,還帶了點沒消退完的哭腔,認真而又嚴肅地跟謝景明開口。
“明兒,我想通了,我要追蕭聽柏。”
謝景明遞紙的手愣在空中:“?”
哈喽這位小帥哥,距離你上次說的“不會出現在他面前”這句話,有過去半個月嗎?
江在溪大驚失色:“卧槽你終于瘋了嗎?不是剛被拒絕嗎?”
“我沒開玩笑,我要重新追他,我怎麼想都不覺得自己能放下蕭聽柏,”溫序言語氣鄭重而又堅定,“我喜歡他。”
末了,還要補充一句:“特别喜歡。”
江在溪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感覺自己要被膩死了,張了張嘴:“還是你有種。”
他是真心佩服溫序言,要是他暗戀别人十年還被拒絕了,不老早跑得遠遠的他都不姓江,畢竟這事兒太丢人了,更别提重新追求人家了。
溫序言剛說完自己的豪言壯志,一擡眼就看見蕭聽柏的視線落在了角落這邊。
溫序言一個激靈,手忙腳亂得往桌子底下鑽:“等會等會,别被他看見我了。”
江在溪無語:“就你這樣還重新追呢?”
“等會他以為我是跟蹤狂怎麼辦?他又不知道我是來參加活動的。”溫序言仗着紅布桌子夠大,不顧形象地蹲在椅子旁:“要追我也得先留下個好印象吧?”
謝景明:“……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已經看到你了呢?”
溫序言:“對哦。”
他臉上空白了一瞬,喪氣般的坐回位置上:“希望聽柏不要把我想得那麼壞。”
發完言之後是合照環節,溫序言本來看蕭聽柏在簇擁下去後台了,就放心地在工作人員的那拍下站在了第一排。
等大家都站定後,主持人突然說等一下,溫序言就眼睜睜地看着蕭聽柏又被請出來了。
還沒完了是吧!
他瞪大眼睛,内心在瘋狂呼救,給旁邊的江在溪使眼色,示意讓他和自己換個位置。
不過顯然他和江在溪的默契程度還是太低了,江在溪一臉疑惑地看着他,半晌之後恍然大悟。
他把頭湊近溫序言,相當通情達理小聲安慰道:“你害羞了?沒事,别緊張。”
溫序言:“?”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溫序言很想把江在溪的腦殼也掀開看看到底是誰的腦子裡隻有水。
但目前不是打架的好時機,眼看蕭聽柏離他越來越近,他整個人跟石化了一樣,僵硬的不行。
死腿快動啊。
終于,他眼睜睜地看着蕭聽柏在工作人員的安排下站在了他身邊。
懸着的心徹底死了。
溫序言甚至異想天開,看蕭聽柏這個毫無反應的樣子,萬一是自己妝濃了沒認出來自己呢?
那太好了。
溫序言剛安慰完自己不要緊張,就聽見旁邊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言言。”
溫序言錯愕轉頭看向蕭聽柏。
快門按下。
時間定格在這一瞬。
攝影師低頭看照片,發現前排有人轉頭了,大聲喊道:“剛才有人扭頭了,我們再來幾張。”
溫序言還在愣神,就看見目視前方的蕭聽柏又開口了:“看前面,别看我。”
下意識照做的溫序言大腦一片空白。
蕭總你喊我幹啥呀?蕭聽柏還願意喊自己言言是為什麼呀?
溫序言覺得自己現在像個絕望老實的農村人,遇到這種讓他超綱的問題隻能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說出一句:“為啥呀?”
沒有任何看不起農村人的意思,他們星露谷玩家是這樣的,溫序言默默疊甲。
照他的設想來看應該是不把自己當回事啊,跟個陌生人一樣。
溫序言麻了,這劇本怎麼又不對了。
片刻後,溫序言心如死灰地想到了一個最有可能的原因。
蕭聽柏想他弟弟了,所以哪怕溫序言大逆不道表了白蕭聽柏也能一笑而過。
果然還是得回到替身劇本上去啊。
其實離他們最近目睹了全程的江在溪才是最懵逼的。
不兒,這是個什麼情況啊?
據他所知,這位蕭總不是把言哥拒絕了嗎?言哥為此剛才還大哭了一場,但他現在怎麼聽着不是這個事兒啊?
他聽着怎麼感覺蕭總喊得那聲“言言”還帶了點溫柔的感覺,咋不像是一個拒絕對方表白的人能喊出來的呢?
這倆弄啥嘞?
江在溪聽着旁邊兩人的對話,消化了一會,終于意識到:合着隻有我才是你倆情趣的一環啊?
哦不對,不止他一個,旁邊觀衆席上還有個西裝革履的精英男也是。
拍完合照的溫序言回到自己的化妝間準備把臉上的東西擦了。
化妝品上臉的異物感其實挺重的,溫序言納悶,常欣是怎麼做到每天塗這麼多東西去上班的。
剛才拍合照的時候溫序言其實想跟蕭聽柏說兩句話的,但直到拍完照,蕭聽柏離開了,溫序言也沒能開口。
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卻又有些慶幸沒說上話。
他承認自己确實有窩囊的成分在裡面,不敢開口。
平時自己話那麼多,怎麼一到關鍵時候就啞巴了呢。
溫序言有些洩氣,打算買兩本高情商回複回來看看,拯救一下自己的語言系統。
謝景明不知道忙什麼去了,江在溪去他自己的化妝間卸妝,溫序言擰開化妝間的門時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周圍連工作人員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