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邊,正對西山墳場的西邊。
葉風辨别着一扇扇窗外的月光方位,跑上西邊的樓梯。
他不願深想楚裴勇為什麼叮囑手下不能打臉。但不管他想不想,答案呼之欲出。
在看到那滿院的薰衣草,他不能再單純以為楚裴勇僅僅是個男女不忌的色胚。
傳聞楚裴勇的一夜情對象,隻要是年輕漂亮的,不論男女。
但網絡上流傳的狗仔照,卻都是他摟着女子進進出出楚家的酒店。
此前,葉風總覺得那些女子莫名有絲熟悉。他怎麼也抓不着那一絲感覺,今日統統都明了了。
而這世上最像母親的,隻有文晨。
除了個高些,膚色黑些,她像極了母親的溫婉端莊。
葉風不停邁腿,一步跨三階,爬上一層層樓。直到再無樓梯。
齊平遠山的窗戶,月光投下暗影。一黑衣人站房門前,轉過頭,與他四目相對。
不知走廊為什麼不開燈,那人隻是看了一眼就轉回頭,繼續盯遠山。
葉風捂住口鼻,跑近身道:“快讓老爺撤離,下邊起火了。”說着咳了咳。
黑衣人轉過頭,盯他說:“哪起火了?”
“地下室,關葉家小少爺的地方。快啊。等會來不及走了!”
“真起火了?”
“我還能騙你嗎?”葉風說着又咳一聲,就擡手要敲門。
黑衣人抓住他手道:“先别打擾,老爺正在辦重要的事。我們先去滅火。地下室的火好滅。”說着拽葉風走。
葉風看一眼沒聽到裡邊動靜的房門,跟随到樓梯口,趁黑衣人下樓,一拳正中其後腦勺。而後不給人反應時間,一腳踹下樓。
被砸腦袋幾近半昏的黑衣人,再被踢中腰椎,一個倒栽蔥滾下了樓梯。
這些年坐輪椅,葉風不光重新學習了一遍嬰兒學步,也比常人更了解椎骨與下肢的連接。
能走會跑的時候,從來不會考慮的問題,他坐在輪椅裡常常想。想着怎樣讓自己的雙腿,與脊柱重新銜接上。怎樣讓失靈的神經,重新激活,恢複生機。
二十年前,他便是腰椎神經受損,導緻了漫長的十年腿腳無力。
他最知道怎樣讓人最快失去行動能力。
葉風望一眼西山,本想踹門,不成想門把手輕輕一轉就開了。
月光悄悄移動着無人察覺的暗影,昏黑中,門緩緩而開。
“我和婉婉同輩的年齡,”文晨的聲音清晰傳來,“你還有強.奸自己女兒的癖好嗎?”
一人站在黑暗中,手扶攝像機,拍着床上交疊的暗影。
葉風的毛發瞬間倒立,借着攝像機燈的微弱亮光,他拿起茶幾上的煙灰缸,朝黑衣人緩步靠近,而後用力揮。
“媽的,閉嘴!”啪一聲耳光聲,“你哪像她?一點都不像!都被葉建成的爛基因污染了!”
楚裴勇的咒罵中,煙灰缸正中黑衣人後腦勺。
黑衣人即刻倒地,絆倒了攝像機的三腳架。
一連串的哐當聲,讓扯不掉西服裙開撕的楚裴勇怒聲回頭:“搞什麼東西?一群蠢貨!”
這時,文晨的微信視頻連通,葉長青的聲音傳來:“晨兒?你在哪?怎麼黑漆漆的?”
正假裝是黑衣人同夥扶三腳架的葉風,頓住手,看床。
這會,攝像機燈打在他臉上,楚裴勇定能看清他的臉。
好在楚裴勇也轉了頭。不知受了什麼刺激,他似乎很興奮,翻過背對着的文晨,猛親臉。
文晨捂住嘴巴,極力壓制求救聲。父親失去的夠多了,不能再親眼看着女兒被侮辱。
房間昏暗,隻要她不出聲,他就不會看見。
眼淚無聲蓄往眼角,楚裴勇油膩的口水糊上文晨的手,而後朝脖子去。
她知道不能一個人來,來了便是這樣的結局……可是楚裴勇要她一個人來,她不能讓葉風好不容易能站起來的腿折了。
“晨兒?晨兒?”
爸,對不起,對不起……是她狂妄,敢來挑釁楚裴勇。父親都沒能送進監牢的惡徒,她怎麼能對付?
被楚裴勇扯掉的羽絨服,丢在枕邊。淡淡的皂香,絲絲縷縷,似有似無。
今晚過後,她和夏鳴再無可能……
床上惡畜般貪婪的背影,刺痛腦神經。三腳架從葉風手裡,揮向床。
一聲悶響,楚裴勇趴在文晨身上,一動不動。緊接着,葉風把人拽下床。
攝像燈的照射中,他的拳頭,一次次揮向楚裴勇的臉。
楚裴勇的腦袋左右晃動,很快鼻青臉腫,目光渙散。
“小風,小風……”回過神的文晨,又驚又喜,哆哆嗦嗦着還沒緩過勁的腿腳溜下床,抱住揍紅了眼的葉風。
“小風,我們趕緊回家,爸會擔心。手機,手機……”
想到手機還在床上開着視頻通話,她又抖着腿腳去拿。
沒見枕邊的手機,她爬上床,到另一邊找可能掉地上的手機。
“姐,我們回家。”葉風來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