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鶴聲此次重傷,體内雖有靈氣運轉相護,但傷及魂魄仍舊需要靜養些時日。
為了保證她能恢複到往常的生龍活虎,玉光已經在缥缈後峰待了一夜了,并且不打算很快回到上神界。他在草廬外頭給自己搭了個茶台,兩隻神獸折返上神界,把他的茶具全都搜羅來,他喜歡用哪套便用哪套。
此時茶香馥郁,熏得鶴聲蠢蠢欲動,也想品上一品,剛支了個腦袋起來,就聽到外頭人輕斥了一句:“躺下。”
鶴聲撇嘴:“我隻是還有些虛弱罷了,又不是手腳折了不能動彈。”
檐鈴突然叮當一聲,玉光溫聲道:“睡。”
鶴聲果然像是叫瞌睡蟲給咬了似得,打了兩個呵欠後就開始呼呼大睡。
緊接着,一串銀鈴笑聲傳來:“玉光尊者的茶,浣月可有幸嘗一嘗?”
空靈的聲音由遠及近,不過眨眼間人就已經坐到了玉光的對面。
一杯茶放到浣月手中,她抿了一小口,贊歎道:“果然是世間獨一無二的佳品。”
“月神不請自來,是有何事要與吾相說?”
“什麼都不瞞不過您。”浣月起身,站在一覽無餘的峰頂眺望雲海,“霜華把什麼都告訴我了,我很好奇,這世間除了神以外,還有誰有那麼大的本事瞞天過海?”
“看來你已經開始對真相感興趣了。”
“我隻是想知道,三界之中是不是還有除了神以外的強大勢力。”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神之外亦有更強的神。”
浣月眉頭微蹙動了兩下,回頭笑道:“看來玉光尊者已經有眉目了。”
玉光彈指一揮,那塊遠古法器殘片便呈現在茶台的上空。
浣月走過來,俯身仔細看了看,那殘片很小很小,卻無端有種強大的吸引力,引她伸手觸碰。
指尖方要觸及之際,殘片蓦地震動,迸發出一道神力擋開浣月的手。
浣月猝不及防,忙縮回手指避讓開來。
片刻後,她默然将發麻微顫的手攏入袖中,坐下道:“這小小的殘鐵中竟然蘊藏了這麼大的神力,霜華所說的能操控剝魂陣法的人就是這道神力所化?”
“可以這麼說。”
浣月大驚:“這殘鐵究竟是什麼?”
“一道遠古法器的碎片。”
“遠古法器?!”
雖為上神界尊者,天道之下的強者,萬物蒼生的庇護者,但浣月也從未在當世見過遠古法器,不僅是她,點星辰和四時這兩位同期飛升上神界的尊者也未曾見過,更别談神以下的仙者和修者了。
她自認為飽覽群書,此刻便是把看過的藏書想遍了,也沒有在任何一本書上見到過關于遠古法器或者遠古神的丁點描述。
“玉光尊者……是如何得知那東西乃遠古法器的?”
浣月小心窺察着玉光的神色,玉光卻是從容地飲着茶,并且又為她滿了一杯新的:“嘗嘗缥缈峰的山泉水烹煮的茶與上神界玉露烹煮的和有何差别?”
這哪是讓她品茶啊,分明是在讓她閉嘴。浣月識趣地飲茶,目光移向草廬的窗戶處,打那裡瞧見一張白淨的睡顔:“這姑娘究竟有何絕妙之處,竟讓您多次下界出手相救?”
“月神還是多操心自己徒弟的風月事吧。”
此話噎的浣月面色煞青,險些掀翻掌中的茶杯。
啜飲的間隙,玉光瞥了她一眼,見她神色讪讪,便将話岔子揭開了去:“月神既來找我,想必是對缥缈峰之事有所動容,該說的我也說了,誠意已至,就看月神的打算了。”
*
溫鶴聲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的清晨了。
這一覺感覺天長地久,整個人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精神抖擻,身子骨輕松得很。
她試着運了運體内的靈氣,發現更加充沛了,且這些靈氣能夠自如運行到周身筋脈,溫養骨髓精血。
沒想到這一次重傷恢複後,竟能獲得這樣的成就,當真是意外之喜。
鶴聲迫不及待,想要試一試這些靈氣是否助增了功力,于是帶着劍出草廬,在後峰找了塊開闊之地拔劍。
但奇怪的是她想要拔劍的時候,這劍竟拔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