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塊空白的靈位,我此前就是在那塊靈位下找到了丢失的記憶。”
聞言,淩霜華震驚:“你的記憶為何會壓在靈位下?”
還是在天門宗的靈位下,莫不是缥缈峰滅門真與這天門宗有幹系?若真是,那必會在上神界引起軒然大波,波及天門宗守護神——四時尊者。
她突然有些明白,師尊讓她跟着溫鶴聲真正的用意了。
鶴聲一一從上百個牌位中看去,順便回答淩霜華的問題:“不知道。我問過儲知貞,他說他也不知道。”
說完,她發出聲嗤笑。
祠堂中的蠟燭晃的人眼酸,鶴聲看完一遍,沒發現那張空靈位,于是又讓淩霜華幫忙再确認确認。良久後,淩霜華對着她搖頭。
頭上的檀木簪子忽然亮了一下。“如果那張空靈位不僅僅隻壓了你的記憶,而是還有别的用處,那必然不會長期存放在這裡。”
鶴聲不死心,将祠堂角角落落翻了個遍,還是一無所獲。她累的一屁股坐下,低頭扣着蒲團,忽然發現上面有一抹血迹。
“仙子姐姐,你快來幫我看看,這是不是血?”
淩霜華立即蹲下辨認,最後目光笃定,點了下頭。
“祠堂是供奉逝者的地方,按理說禁忌很多,應當百般注意才是,怎會将一張帶血的蒲團放在這裡?”鶴聲不解。
須臾,她面露驚恐之色:“莫不是他們在這祠堂行杖刑殺伐之事?”
“應當不會。”藏身于檀木簪子裡的玉光突然開口,“宗祠除了日常打掃的人可以進出以外,更多的是儲山父子倆會常來,空白靈位如果很重要,那麼極有可能是出了什麼岔子才會被突然拿走。”
“有道理。”鶴聲起身,“那我們去東側儲山的居所看看。”
東側雖隻是儲山和儲知貞的居所,但日常的巡視和守衛也并不寬松,儲山不喜人離他的院子太近,所以守衛弟子大多時候也隻是在門外和院子周圍走動,就連尋常打掃也須得他在的時候才可以進行。而今日,儲知貞突然啟動防護大陣,調集了大部分人馬去尋溫鶴聲的蹤迹,儲山這裡留的人也就少的可憐。
剛翻入院中,就傳來幾聲咳嗽聲,緊接有個弟子從房中出來,端了隻空碗離開了大院子。
鶴聲帶着淩霜華從大芭蕉樹後鑽出來,貼着牆根鬼鬼祟祟将窗戶紙給捅了個洞,滴溜着眼睛使勁往裡瞧。
帳幔是挂起來的,儲山靠着床頭坐,臉色蒼白,呼吸有些急促,時不時還咳嗽。鶴聲覺得很奇怪,儲山雖未及飛升之能,但身強力壯,矯健的不得了,怎突然就一副病秧子模樣了?
一抹淡白的光從她頭上飄出飛進房中,須臾後飛了出來。“他受傷了,很重的傷。”
“嗯?”鶴聲詫異,“修仙界最近沒出什麼大比試,也沒有外敵入侵,他怎麼受的傷?”
總不至于練功的時候把自己給戳傷的吧。
玉光也未曾探明,隻隐隐覺得他的傷很怪,像是被外力重創後又受到反噬。
他驟然想起祠堂蒲團上的血迹。
還未來得及提醒鶴聲,外頭就想起一連串腳步聲,鶴聲趕忙拉着淩霜華躲起來。
透過碩大的芭蕉葉間的縫隙,鶴聲清楚看到儲知貞進了房門,然後砰地将門給鎖了起來。
院外還留有人,鶴聲不敢輕舉妄動,卻又不想錯過這次偷聽的機會,索性溜入一側的弟子守夜的小房中去,看看隔着一堵牆能否聽清他們的談話。
遺憾的是,啥也聽不清。
玉光從檀木簪子裡出來,問她:“方才瞧見儲知貞腰間挂有令牌嗎?”
鶴聲恍然大悟:“有有有。”
于是玉光從空拿出一面鏡子,廣袖一揮,裡面立即呈現出父子二人對坐的景象。
“她今日來過了,又走了,我啟動了防護大陣也沒能将她留下來。”儲知貞看着儲山,目光冰冷,語氣平淡。
聞言,儲山蒼白的面色中泛起了一絲怒意,反問他:“你今日搞那麼大的陣仗,就為了找一個廢物女人?”
他的目光充滿了悲哀,看着眼前這個滿心滿眼都隻有那個女子的儲知貞,突然開始為自己的良苦用心感到不值。
儲山掀開被褥,揪住帳幔起身,搖晃着靠近自己的好兒子,用盡所有力氣掐住他的脖子,吼道:“我為了你,去求四時尊者讓她收你為弟子,助你飛升;我為了你,不惜賭上一切,手染鮮血,也要讓你站起來,成為一個正常人……這樁樁件件,沒有一個是為我自己,全都是為了你,你卻為了一個廢物整日茶不思飯不想,你怎麼對得起我?”
他推了儲知貞一把,可自己卻反倒摔在地上,儲知貞紋絲不動。
瞬息後,儲知貞蹲下将他扶坐起來,平靜說道:“爹,我從未要求你為我做什麼,那些都是你一廂情願的啊,你怎麼可以怪我呢?”
儲山氣血翻湧,險些吐了出來。他強壓住胸腔的不适,拼命克制那股怒火,試圖勸解:“好,都是爹自願的,爹不怪你。可是貞兒,你醒醒,你的前途比女人更重要。你答應爹,好好準備修者比試大會,一舉奪魁,成為四時尊者的弟子,到那時,爹不再強求你接管天門宗,你隻安心修煉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