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散場淩晨一點多,沈辭洲看張将沒回消息,給他撥了個語音電話。
那頭過了有一會才接。
“你聾了?不回我信息?”沈辭洲喝了點酒,此刻微醺,隻想發火,怎麼說張将也收了他一百多萬的東西,沒見過這麼不識好歹的人,對金主連個好态度都沒有,甚至完全不主動。
“沈少,下次什麼時候約?”
“沈少,你叫司機了嗎?”
…
張将聽見那頭燈紅酒綠的聲音,靡靡之音透過麥克傳進他的耳朵裡,深夜的鄉下,老屋安靜得隻有電話那頭鬧哄哄的男男女女的聲音,還夾雜的很遙遠的甜膩的男人的撒嬌聲音。
他側躺着,沈辭洲語氣不善令他更加不爽,前一秒說喜歡他,後一秒開車離開後,這麼多天音信全無,就這樣還說什麼喜歡他喜歡他這個人。
“喂,喂,你踏馬…”
沈辭洲後半句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挂了,他頓時臉難看到了極緻,身邊人都看出他情緒很差。
“沈少,你沒事吧?”
沈辭洲看着挂斷的語音:“我能有什麼事?”
狗友乙摟着體育生,看沈辭洲氣成豬肝色的臉:“總不至于被甩了吧?”
…
沈辭洲瞪了眼他和體育生,體育生聳聳肩,立馬解釋,“沈少,我很無辜。”
沈辭洲不跟他倆置氣,畢竟招惹他的也不是這幫狗友。
他讓司機開車送他去了公司,本來打算過兩天回江城,但是氣一分鐘都忍不了,熬了個大夜把收尾的舉報工作處理了,又把接下來兩周的待做項一一整理,有幾處本周要約的會面做了标記發小楊郵箱。
小楊來上班的時候驚訝沈辭洲今天竟然這麼早到了辦公室。
小楊趕急趕忙讓莉莉安給他倒了杯冰美式,沈辭洲喝完咖啡去會議室途中,折回來,“小楊,幫我買上午去江城的高鐵。”
小楊看着他轉身的背影,黑色襯衫紮進西裝褲,幹練挺拔,特讓人安心,他還是希望老大在申城坐鎮,這樣他的工作也能輕松些。
沈辭洲又折回來,看着小楊的胸口:“這領帶可以換條,你都戴好幾年了。”
楊助理耳根微紅,點頭:“好,好的,老大。”
“等會開完會,你讓司機在停車場等我。”
“好的。”
為了提前回江城,沈辭洲連軸轉了一整夜,直到中午十二點才開完會。
剛出會議室就看見等在門口的沈辭城。
沈辭城一身白色休閑風西裝,看見他時眼睛亮了亮:“辭洲,我聽小楊說你又要回江城,是嗎?”
沈辭洲掃了他眼:“你管我回哪裡?”
“是不是我在申城給你添了麻煩?你不用因為躲着我去江城。”沈辭城看着從會議室裡走出來的人,那些人八卦的眼神讓他不太舒服,聲音不自覺壓小了些,“爸讓我多跟你請教。”
小楊趕過來說:“老大,還有四十分鐘。”
沈辭洲錯開沈辭城,扭頭又看他,露出個輕蔑的笑:“你确實給我添了麻煩,舉報信那種小兒科的手段還太嫩了,還有,躲着你?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我去江城,純粹因為我在江城玩得開心。”
沈辭城直視他離去的身影,眼睛裡多了一層不可描述的受傷,他以為給辭洲一個理由回申城,他就能留住他,卻原來隻是徒勞,這麼些年,他也沒指望沈辭洲能夠原諒他,可是,生與死的關頭,當時他也是沒有其他辦法。
恨也好,不恨也好,上天既然讓他們是血親兄弟,他們這輩子又怎麼能夠毫不相幹。
沈辭洲十二點多的高鐵,坐上高鐵還在進行電話會議,直到挂了電話神經才松懈下來。
下了高鐵直接去了張哥按摩店,還沒走進去就看見張将正在給其他客人做按摩。
張将擡頭看了眼沈辭洲,有片刻恍惚,正裝勾勒得他格外禁欲和淺薄荷色襯衫時完全不同。
沈辭洲因為他不回他微信消息,還挂他電話的事正在氣頭上:“我昨天是不是跟你說了我包場,讓你今天不營業,你就這麼做事的?”
語氣很差,正做按摩的人擡起頭來看了眼沈辭洲:“小張…”
張将沒停手裡工作,對按摩的客人說:“沒事的,把你摁完。”
沈辭洲……
“張将!”沈辭洲就要發作。
張将看着他因為生氣而氣急敗壞的模樣,心裡才有種爽感,不聲不響告完白離開的人是他,大半夜出去花天酒地的也是他,竟然還有臉在這跟他大呼小叫。
簡直是得了少爺病!他可沒有義務慣着一個少爺病!
張将譏諷:“你說包場就包場?我答應了?”
沈辭洲想起這厮好歹收了一百多萬的東西,還敢這麼嚣張!
“你還給我裝上了!”
張将皺眉,并不想搭理他:“你要按摩就先坐會,你不按摩就給我…出去。”
他還是收了語氣,“滾”字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