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每隔五年多會在外界招一次生,外界唯一已知的條件隻有年齡。【學院】招生對象是年滿10歲的孩子,和最晚離校時間是35歲,共有25年時間求學升階。不過每個大陸前往【學院】的名額要求是固定的,但機會是随機的。當然,獲得邀請的孩子并不是一定前往【學院】,各個大陸實際上早有手段得到一部分的名額。
當他們真正進入【學院】以後,才會得到有關學院的知識,比如升階、分校、排名。在統一學院中學習五年基礎理論知識後,【學院】會随機分配他們進入初等學院,初等學院的學習時長最多為十年。【學院】将很多畢業生留下的剪影作為老師,部分實力傑出的老師會開辟大型教室,初等學院對于剛剛入門道路尚且未定的求學者而言學校衆多,方向更是各有側重。
進入初等部後出現了年級的概念,年級是按階位劃分的,即初等一年生為階位一,以此類推一直劃分到階位五的高等一年生,高等三年生即為階位七達到畢業标準的學生。
初等學院時期最為顯著的特點在于每年一度的排名賽,排位賽後就是學校再分配。排名前十在這次年可以自主選擇學校,前百可以自由調換教室,次年這些權限會交替給其他學生,直到所以人都輪換過之後,新的一輪排名才會再開啟。
直到等級判定超過階位四以後,一年兩次的分校考核會開放,考核成功收到邀請則次年可前往高等學府。和初等部不同,高等學府僅五所且各有側重,對學生的升階标準大相徑庭,【學院】會自動對考核通過對學生進行分配。當然不是沒人收到過多份邀請,屆時的确是可以自行選擇學校。
唯一值得注意的一點是,高等學府的受教育時間最短為五年最長為15年,五年之内達到階位七的學生能留下剪影分享知識,超過這個時間未能達到階位七的學生也會被強制請離,因此在【學院】内想要呆的時間最長的方案是算準初等部的分校考核時間。不過考慮到【學院】的平均畢業率僅有5%,計算考核時間這樣的操作并不适用絕大多數人。
【學院】每次招生不會超過千人,低等學院時他們同批次進來的人統一學習,可以說都是同班同學,到了初等部流動性又很大,今年同班明年分班的,升入高等部以後,因為年級劃分标準是階位,班級裡甚至會出現根本不是同批次進入學院的情況,而且高階位後更多時間是實踐課自主學習,因此雖然同學這個稱呼在【學院】裡具有普适性,同年的同班同學卻又變得珍貴起來了。
通常它指代升入初等部第一年的那個班級,因為隻有第一次分班學校再分配之前,他們的人生步調才幾乎一緻。
葉瑟是初等三年生,第一個班級是魔法專精班,因為在班級裡排名第一被默認為班長,她們班一共12人,五男七女,在排名賽前組織了班級郊遊結果遇上綁匪。
你問葉瑟怎麼會扯這麼多閑話?因為今晩是她們這一批進校的畢業典禮,現在正在組織晚會呢。
“晚上好!莫娜同學。”“班長,晚上好。”
“你今天真可愛!班長!”
“好啦,别鬧班長了,不然等等她躲起來,我們又找不到了。”米德萊特擋在葉瑟面前,替葉瑟安撫着激動的衆人,葉瑟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對方卻也一同轉身,對葉瑟舉杯示意,“但班長今天的确很可愛,所以等等我們玩瘋了你也不可以先溜走哦。”
“………”(汗流浃背)
雖然都是當初熟悉的同學,雖然大家都沒有任何惡意,但被人群熙熙攘攘的簇擁着,葉瑟還是忍不住汗流浃背,在被他們誇獎的時候強忍住了忍住了直接逃跑的欲望。
當然,這次她不會找個借口提前溜走,因為今晚是他們最後的畢業典禮了,即使是葉瑟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掃同學們的興緻。
“班長!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綁匪事件中被拎起來的幸運兒舉着酒杯從另一頭擠着人群尖叫着沖了過來,在葉瑟面前停下以後瘦瘦長長的大高個子男人蹲了下來,惺惺作态地抹了抹眼淚,眼睛裡并不存在的眼淚,高興的搖着他身後的小翅膀,“我還以你早畢業了呢。結果你也要被趕出去了嗎?”
葉瑟拿着酒杯的手狠狠捏也捏不爆酒杯,因為她隻是一個柔弱法師,但不妨礙她咬牙切齒地一字一頓到,“你早就看到我别着的徽章了吧?大好日子不犯賤一下你不高興是吧。”
“你還是那麼不喜歡被開玩笑。”對方神色如常,站起了身,将腰彎的幾乎為九十度的程度湊到了葉瑟面前,和她碰杯,“趁着人沒湊齊,先和你喝一杯。”
“敬我永遠的班長,莫娜。”他微笑着喝完了手中的酒,直起身正色道,“雖然希望我們永遠不會相遇,但如果往後的兩百年内你要召喚惡魔的話,這是我的召喚法陣,我會給你最合理的代價。”
葉瑟擡頭看向對方,過高的身高差讓她看不到對方的臉,她想了想讓對方再次蹲下,終于他們平視了,葉瑟凝結出一顆星晶作為交換,“交換聯系方式,同樣,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星辰的指引,出了迷霧記得來找我再拿一顆。”
“噗嗤。你又想在莫娜面前讨着好?”大波□□騎士在邊上笑出聲,“你一個階位七惡魔和班長換聯系方式怎麼算你都不虧,精不死你。”
幸運兒惡魔甩了甩尾巴,擡頭看向身着騎士裝的女人,“噢,親愛的。那麼你順利畢業了嗎?讓我看看,天呐太可惜了,你最近停在階位六幾年了?小蘿蔔頭?”
“别吵架别吵架。”白發的光明劍使湊到兩人面前打折圓場。
“呃,大毛熊你應該不需要我的聯系方式,我就不給你了。”看到對方靠近惡魔維持着下蹲的姿勢往後跳了兩步,随後又看向了女騎士。
“給你也留一個我的召喚方式,到時候萬一去魔界迷路了,還能找我給你帶回家。”惡魔隔空畫了個超大的召喚法陣印在铠甲的後背,在對方氣的打自己之前倒吊在了天花闆上,“放心,給你帶路不收代價,算我贈送~”
“啊啊啊啊我的铠甲!!!賽勒斯你完了!”現在葉瑟想起來了,這個熱情似火的女騎士,應該就是米德萊特當時的室友了,想去熾達大陸玩的那個。
看着吵吵鬧鬧離開的兩人,光明劍使露出了傷心的表情問向葉瑟,“班長,我是被賽勒讨厭了嗎……”
“呃,我覺得,賽勒斯同學隻是了解你,Bear。”葉瑟本來想喝口酒壓壓驚,結果杯子剛剛已經喝空了,光明劍士十分自然地拿過一杯新的香槟,從葉瑟手裡替換了酒杯,葉瑟繼續說道,“你是一個虔誠的光明教徒,他不會拿你的信仰開玩笑。召喚惡魔對你而言是重罪。”
“實際上這次舞會我們班參加了的隻剩10人了,他可能隻是想要掩蓋情緒。”
安慰了半天終于哄的人開心起來了,光明劍士這才想起來自己過來的目的,于是他對葉瑟發出邀請,“雖然這樣并不正式。斯坦納小姐,希望之後有機會可以邀請你來北方公國,屆時我會帶你參觀我的城邦。”
“雖然聽說斯坦納公國境内也有雪山,但我還是很想邀請你參觀北方公國的景色,在我們那裡即使是夏天山上依舊有着積雪,我想邀請你和副班長來玩。”
“當然,目前我還沒這個資格,等我成為領袖以後,希望你還能賞光。”
“就算知道你什麼都沒想……”葉瑟忍不住歎了口氣,“現在我先不答應你。等那個時候,你以領袖的名義發請帖給斯坦納公爵吧,我會同意的。至于米德萊特,希望那個時候我們還能相聚。”
“會相聚的,班長。”米德萊特端着酒杯和大波□□騎士走來,笑吟吟地看着葉瑟,說出了一些不該被葉瑟聽見的驚人事實,“那裡是光明教會的滲透區,我擁有自由出入那裡的權限。”
“斯坦納公國是中立派。”葉瑟陳述她認知當中的事實,平靜的看着野心勃勃的米德萊特。
米德萊特與葉瑟對視,舉起酒杯等着她,“小熊隻是作為法專三年班為數不多的人類同學,對你的邀請而已。”
“啊在這裡在這裡!”海德擠過擁擠的人群,牽過葉瑟的手遊刃有餘的帶她從初等部的包圍中突圍,“讓我好找。抱歉,人我先借走啦!”
葉瑟微微擡頭,看向她的背影,她那頭容易辨認的紅發似乎被她剪的更短了些,原先沒覺得的卷發感變得更加明顯,一下子讓葉瑟想起了米諾斯的那頭卷毛,她意識到她們兩者原來隻是長短的變化。
或許是即将回家的緣故,海德露出了自己的角和尾巴,和他們班惡魔有所區别的特征,更像是牛角和牛尾巴,葉瑟又多看了尾巴兩眼,總覺得比記憶中的更粗壯些。這時她終于深刻的意識到米諾斯和海德真的是同一個人,葉瑟忽然在想,是不是直到今天她才像第一次認識了海德·考特斯·米諾斯。
直到帶着葉瑟走到了遠離人群的露台邊,海德在葉瑟面前站定,這次她沒用那開朗的從容的笑,而是少見的露出了腼腆的表情。
她說,“恭喜你,莫娜。我的摯友。”“我想這一次你會放你自由。”
“我确定這就是你的選擇。”“明天我就要畢業了。”
“為了在以後的日子裡,我們相遇的時候你還能認出我…”海德後退半步,對葉瑟微微鞠躬,行了一個通用禮儀,“重新認識一下,我的名字叫做弗萊瑟飛·格麥斯希特·古伽蘭那。”
“下次相遇的時候,我會以格麥斯希特少将的身份,正式拜訪你。”
“對。”“我會翻過高山,穿過大海,深入地底,入境馬蘇裡拉大陸的斯坦納公國。來見你。”
“那麼,可以告訴我你的真名麼?莫娜小姐。”
“………”葉瑟當然聽得懂對方話裡的意思,也不會吝啬于給對方一個名字,隻是海德的話裡信息太多,她一時半會兒并沒能處理好這些内容。
“等一等。”漫長的思考後,葉瑟終于開口打破了由她自己帶來的沉默,她指向海德,聲音中帶着隐忍的顫抖,“你。弗萊瑟飛·格麥斯希特·古伽蘭那?”
“嗯哼。”海德點下了頭,應着葉瑟的話。
葉瑟看着笑容滿面的海德,忍不住深吸一口氣,“那海德·考特斯·米諾斯是什麼?”
“在學院中,我獨屬于莫娜同學所知的專屬名?”海德露出了葉瑟所熟悉的開朗笑容,一瞬間葉瑟忍不住扶額,她的三叉神經傳來了一陣幻痛。
“所以這個名字……”
“當然是假名了。就算是在熾達也沒有人是這種尾姓的,不過我們那裡名叫米諾斯的到有不少。海德則是我們那裡的第一大姓。考特斯,你不覺得這個環境下這個姓氏非常貼合麼?”
“于是,海德·考特斯·米諾斯,我的名字就出現了,這可是經過學院認證的那種哦。”海德大方承認,然後催促到,“莫娜同學,你已經知道我兩個真名了,卻連一個名字都不願意分享給我嗎?”“今晚我能搶到的時間可是很短暫的。”
葉瑟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表情終究管理得當,沒有破功,她伸出手,在海德回握後,緩緩開口,“我的名字是莫娜·斯坦納·施瓦茲斯洛。很高興認識你,弗萊瑟飛·格麥斯希特·古伽蘭那。”
手上傳來了劇痛,海德倒吸一口涼氣,讪讪到,“到那時候,我想你一定願意帶我去看看你那裡有名的美景的,對吧?斯坦納小姐。”
“那是當然。”葉瑟松開手,又對着對方伸出了小拇指,“我們約定好了,我會等你。”
“啊。”海德的小指勾住你的手指,正色到,“約定好了。你要等我。”“我也會在那裡等你的。”
“你要帶我去看雪山,去看看那傳說中在星星快要落下,太陽将将升起的時候,雲霧會被染色,光沒有顔色,又好像有顔色,金色會布滿整片大地的場景。”
“去看那個會使人感到渺小的日出。”
“我想我會喜歡那種渺小。”
小指松開的時候,葉瑟聽到了自己的承諾,“嗯。約定好了。”
“晚上好,海德同學,莫娜同學。就知道你們在這裡。”凡塞特走入露台,她身邊的茶杯漂浮在海德身邊,替她倒上一杯熱氣騰騰的紅茶,塞入了海德手裡。凡賽特絲毫沒有打擾到海德的自覺,擠到葉瑟身前,“海德同學,你不喝酒,有興趣和我喝一杯茶麼?”
“至于莫娜同學,今夜時間還有很多,我們等等再聊。你猜得到,現在有一個人比我更急着想要見你。”凡賽特背對着葉瑟,但就算葉瑟不看她依舊想象得出對方現在一定是挂着萬年不變的從容微笑對着自己說,“算是老師的請求?去見見她吧。”
葉瑟唯獨不想再在這個地方被對方占便宜,開口強調到,“親愛的凡賽特同學,至少在這裡,我們依舊是同學。”她凝結出砂糖晶體一樣的星晶,任其墜入凡賽特手中的茶杯,發出噗通的一聲水聲,讓凡賽特發出了小小的驚呼。
然後葉瑟越過凡賽特,再次走到了海德面前,向海德攤開手掌,露出了她手中極似爍石歐泊的星辰結晶,缤紛閃耀的光澤在星光下折射,葉瑟擡頭注視着海德,問她,“這次你會收下嗎?”
海德收斂了她的笑,定定地看了一會兒葉瑟手中那塊歐泊石,她的目光回到了葉瑟身上,“那這次...它是獨屬于我的指引嗎?”
“呃...”葉瑟被這個問題問住了,她嘗試向海德解釋星辰指引的原理,然後被凡賽特打斷。對方嗔怪地把自己還在滴水的星晶湊到了海德面前,一隻手拍了葉瑟的左肩,趁着葉瑟回頭的時候一把從葉瑟手裡搶過歐泊石塞到海德手裡,在然後中了精神魔法的葉瑟被凡賽特客氣地請向她說的目的地。
“好啦,莫娜同學,在你到達目的地之前,靜悄悄地離開宴會吧。”
這一句是約束。
在葉瑟離開露台之前凡賽特還在糾纏海德,說着對方手裡的結晶一看就和自己手裡的普通貨色不一樣,不想要的話讓給她之類的話。不過葉瑟沒聽見海德的嚷嚷,宴會廳裡要嘈雜的多,她想她的目的地可能是天台。
“你又要去找她了嗎?”尼希茨在這個時候像是陳咬金一樣殺到了葉瑟的面前,葉瑟看到對方松了口氣,剛想告訴尼希茨讓她幫忙解除她身上的控制,然後意識到自己現在隻能“安靜地走”,根本沒辦法開口說話。
發現葉瑟神情微妙腳步不停,尼希茨立刻意識到了問題,抓住葉瑟的胳膊以後和她并行了一段時間,終于解除了對方中的精神魔法,“又是凡海特那家夥。”葉瑟歎了口氣,點點頭。
“陰魂不散。我跟你一起去。”聽到尼希茨的話,葉瑟腳步一頓,在對方疑惑的眼神中,她想了想,默認了對方的行動。
她們總會見面的,就算不和她去,等她離開天台以後,她想尼希茨和美洛蒂是要相見的。
于是葉瑟在尼希茨的陪伴下來到了天台,銀發的精靈一如既往站立在熟悉的角落,葉瑟一眼便能看到。尼希茨的手在這時不安份的纏了上來,葉瑟沒有抽走,隻是狠狠捏了她一把。
看到期待的人真的前來和自己見面,美洛蒂忍不住地高興了一下,随即看到了那個陰魂不散的家夥。這次更是明目張膽的跟在了葉瑟的身邊。美洛蒂燦爛的笑卡在臉上,下不去也上不來,于是轉成了一種,似乎名為尴尬的表情。
葉瑟到是沒注意對方臉色不佳,她的注意力集中在美洛蒂的短發上,頗為新奇地多打量了幾眼,“你剪頭發啦?”
“是啊。”美洛蒂點點頭說到,“你喜歡馬尾不是嗎。”
葉瑟撓撓頭,美洛蒂不知道她有沒有聽懂自己的潛台詞,美洛蒂就要畢業了,她不準備繼續喜歡葉瑟了。
“美洛蒂…”葉瑟撓了撓臉開口道。
“可以了。住嘴。”經曆了這麼多次,明知對方嘴裡不會說出自己想要的話,美洛蒂沒興趣再聽,于是她冷淡地打斷了葉瑟,“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所以閉嘴。”
尼希茨原本一直低着頭,她不想妨礙葉瑟。她對葉瑟之外的大多數人都沒有什麼興趣,但因為對象是美洛蒂,她才執意跟上。
尼希茨清楚眼前這位王女的任性,所以她看向美洛蒂的眼神逐漸不善了起來。
葉瑟其實很少被人兇,但她能理解,所以她識相地止住了聲。
美洛蒂注意到了尼希茨的視線,這次她沒有放任自己回瞪回去,于是她轉頭看向哈弗諾姆的中庭。
她知道,她任性的時間也該結束了。
草叢裡燈光閃爍,模拟着星星,哈弗諾姆保留着迷霧初始時遠古的習慣。但此時的燈光,是對【學院】中第十二位階位十——莫娜·斯坦納·施瓦茲斯洛所映照的星辰的緻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