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你，玉羅冕封不了号，說不定甯願離開玉家也不願屈居我之下。”

“如果沒有你，武魂殿沒有顧忌，早就領着一衆封号鬥羅吞并七大宗門。”

“如果沒有你，老龍沒法笃定地說，就算他不在了，他的孩子們也會帶給藍電霸王宗一個最榮耀的未來。”

兩人目光相接。

雲傾月看見了他眼底，深深壓抑的，炙熱滾燙的，深不見底的情意，幾乎灼傷了她的眼睛。

那是一個人将幾十載全部寄托在她身上，視外人為無物的證明。

沉重到令雲傾月不忍抽身。

“如果沒有你，”

她的手被緊緊握住，拉着撫上男人的胸口，手心傳來一下下有力的震動，仿佛破空聲綻的春雷，順着血液飛流直擊她的心髒。

玉元震俯身與她呼吸交融，眉眼輪廓冷峻，隻在面對她時帶上脈脈溫情。

“這裡不會如此鮮活地，心甘情願地跳動。”

***

雲傾月揉着眼睛下樓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

藍電霸王宗引以為傲的兩位少主一個比一個灰頭土臉。玉天心還勉強能扶牆站住，玉天恒已經不顧形象仰面朝天癱倒在地上，秀氣臉龐沾滿塵土，長袍破了好幾個洞，大呼小叫喊着疼。

而罪魁禍首事不關己地靠在一邊，把玩着手中浮遊的雪花，表情帶着些許意猶未盡。

人家還沒打夠呢。

“……”雲傾月歎了口氣，“果然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點到為止，我說過的吧？”

她招手讓三人過來，眼瞧着玉傾雪慢吞吞地挪到旁邊似是想逃離責問，又親手把她攬回身邊，無奈揉揉少女的發頂。“可沒讓你把人打趴下。”

玉傾雪眨了眨眼，假裝沒聽到。

“師尊，你就别瞞着我和玉天心了。”玉天恒活動着胳膊疼得連連吸氣，即便如此也按捺不住八卦的心，非得湊到雲傾月跟前打破砂鍋問到底，“小師妹到底是不是你女兒啊？”

相似的容貌，相似的武魂，相似的氣質。

說是女兒未免都不夠描述兩人的相像。玉天恒想，師尊在他這個年紀時，大抵就是這個模樣。

雲傾月大腦宕機了幾秒。她也想裝作沒聽到，但是不行。“這個問題，說來話長……”

好在雲傾月今天運氣不錯。正胡思亂想着誰來救救場，天空倏爾雷聲大作，一道紫黑色的閃電直直墜下，恰好落在她腳邊。

“呦，看來我是來晚了。”

雲傾月心下一松：“二哥！”

電光鋪散。玉羅冕悠閑地從燃燒的雷電中邁出，神色照常輕佻傲慢，衣袂翻飛帶起絲縷黑紫電弧，仿佛一條條遊蛇在無形空氣上攀緣。

給人的第一印象便是妄自尊大、目中無人，令人隻想遠離。

其實，如果忽略他五官太過明顯的邪氣乖張，以及不好相與的性格，玉羅冕生得實打實的俊美。

既有玉家一貫精雕玉琢的清冷雅緻，又有三分壓不住的狂妄，放到現在就是邪魅美人的類型，比玉元震那種高冷臉該得更多小姑娘的追捧。

可惜紫電鬥羅衆所周知的壞脾氣抵消掉了他絕大多數的桃花運。

不過當事人本人倒是不在乎這些，說不定還以此為豪。

妹妹尚未成家，他就陪着她一起過潇灑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