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照明面上比封琰還年長兩歲,卻叫他哥哥。
封琰沒有指正,轉過身來,看向盧照的眼眸中,滿是不耐煩。
“宗主說過,甯國公府的助力不可或缺,你我是親兄弟,哥哥沒抓住,那我可以替哥哥抓住。”
“原來你是打的這個主意,”封琰眉頭皺了又松,冷笑一聲:“林晚棠跟你是挺般配。”
都知道封琰看不上林晚棠,說般配,實則是在嘲諷貶低他,也知道他能聽懂。
盧照絲毫不在意,笑道:“哥哥能這樣想,很好,哥哥一定會幫我吧。”
“不難,母後一直遺憾林晚棠沒能做她兒媳,你如今也姓盧,是濟安侯遠親,她若是知道你的心思,定會樂意幫你。”
“那就勞煩哥哥找機會替我在皇後娘娘面前表心意了。”
盧照說完,話鋒一轉:“宗主明日會有所行動,不管成不成,都需要提前找一個替罪羊,你可有人選?”
“他打算做什麼?”封琰問。
盧照眸色幽深:“明日你自會知道,要找的替罪羊,隻要是住在行宮的都行,不論男女老少。”
“林晚棠,”封琰立即道。
盧照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你什麼意思?”
他問的自然不是字面意思,而是他才說過關于如何取得甯國公府助力,封琰也才答應,卻忽然又要林晚棠做替罪羊。
封琰道:“若成了,林晚棠必死,甯國公府也要跟着陪葬,孤會登基,大業即成,還需要甯國公府?若不成,沒有鐵證,她隻會被關一段時日,你是刑部的人,正好方便去獄中關照關照她,說不定此後她就對你非嫁不可了。”
盧照面色微不可察地陰沉一瞬,轉瞬勾唇笑道:“哥哥好算計。”
家主這次的行動事成概率不大,不過吓一吓老皇帝而已,但也有三成。
封琰對前未婚妻,夠狠的。
而且就算事情沒成,封琰怎敢保證林晚棠隻會被關一段時日?哪個帝王遇刺,會輕易放過有嫌疑者?
哪怕放過了,也會在心裡埋下尖刺,想起便要刺疼,時時刻刻想要拔除。
“你來問孤,他的意思便是叫孤來做主?”封琰問。
盧照默了默,道:“是。”
封琰哼笑一聲,一錘定音:“那就林晚棠。”
翌日。
這一日的狩獵,林晚棠坐觀台,隻有林世松下場。
高大厚重的鐵栅欄在觀台下一處坑地圈出方圓百步的場地,從十二衛中選出三十青年武将,每五人為一隊,在場中嚴陣以待。
四周有山雞野兔悠閑來去,卻無人理會。
場外一聲令下,太仆寺的官員打開高大的蒙着黑布的鐵籠,猛獸争先恐後沖出來,有人那麼大的灰狼,還有猛虎。
林晚棠數了數,八隻狼,兩隻虎。
每三人就要做掉一隻。
猛獸們一進入場内,便對着毫無反抗之力的雞兔撕咬起來。
觀台上的人有的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有的不自覺屏住氣息,好似怕驚動猛獸。
場内的人依舊騎着馬,有弓箭,但以往年的經驗,最後馬也會成為猛獸的獵物,人隻能下地搏鬥,所以他們還有刀。
縱然幾乎每年都能看到,還是有人會怕,更别提場上有不少第一次參加的年輕小将軍。
林世松便是其中之一。
聽聞每回都有人受傷,但很少重傷緻殘,因為有天武衛在場邊候着,随時能下場将傷者即使帶走。
秦氏将第一次來的然姐兒和舒哥兒留在行宮裡睡覺了,不讓他們看,怕他們看到哥哥在下面冒險,會被吓得在聖上面前失儀。
多長兩歲再讓他們看。
林晚棠也擔心哥哥,目不轉睛看着底下,身旁有兩個好友,溫芙兒的堂兄也在,亦在擔心地看。
場中放的雞兔不少,猛獸大快朵頤前,想躲的人,還可以再躲躲。
林世松是五人中的領隊,幾人先前就商議過戰術,不會等到猛獸攻擊他們,而是趁它們在進食,伺機而動。
它們很快找到了目标。
一隻老虎在最外圍,離狼群稍遠。
表面上虎比狼厲害,但狼更有頭腦,記仇,還會群起而攻之,故而他們商量過後,決定不在前期招惹狼群。
五人微微散開,同時對着老虎拉起弓箭。
林世松看準時機,在老虎專心進食時,一聲令下,五支箭矢齊齊射出,分别對準老虎的眼睛和身軀。
老虎很快發現危險,但閃躲不及,還是中了兩箭。
它被惹怒了,仰頭發嘯,聲音在山間不斷回蕩,鳥雀驚飛。
林世松不顧結果,很快再次拉弦放箭,直射老虎露出的咽喉。
當然沒那麼容易一擊斃命,老虎很快動了,箭刺進它口中,卻沒傷及根本,被它連着血肉吐出來,朝五人沖去。
虎嘯還引起了其餘猛獸的注意,不過狼群仍觀望着,有小隊也冒險吸引了另一隻老虎。
五人對視一眼,決定趁這個空檔,速戰速決。
老虎很快近到眼前。
他們果斷下馬,一人将馬驅趕到場邊,馬留着還有用,反而近戰很容易被老虎咬死,人還容易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