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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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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觀台高九層,石砌土壘,紮立在潦草搭建的工房中。

一人撚着地上泥土,自其中搓出幾粒淡黃。

他面色遽變,捉住路過的官員責問:“此處運送、囤積建材,為何地上不止一處有粟米?”

那被捉問的正是晏熔金。

他也蹲下細看車轍,道:“看這漏灑軌迹,應當是過路的車中掉出的。隻是周邊封鎖,糧車不曾經過,且井州地動後百姓貧苦、食不果腹,真是奇也怪也。”

說罷朝前拱手:“都禦史,右相還在病中,待我與何大人彙報徹查,必給出個交代。”

都禦史下垂眉、上揚眼,一眯眼目光更淩厲。

自皇帝授命于他,威嚴就披上了他的肩背。

他收張活動着手指,擡腳朝運石車走去:“我說要查,那就是現在開始!”

晏熔金也并不知内情,但他自匪寨逃出,便跟在何觀芥身後做事,至今已有一月。

他深知何觀芥是個有智慧有手段的好官,換任何一人來,恐怕都不能做得更好。

所以他怕“漏米”之事殃及何觀芥,平白讓井州再陷入水深火熱。

然而箭在弦上,他隻能無奈跟上都禦史,在運石車底下堆疊的大袋粟米露出時,周圍所見者無不瞠目。

都禦史還未出聲,便有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落下——

“來人!把這些私藏官糧的車夫都拖出去砍了!”

驚怒惶恐的目光彙聚望去,隻見稱病久不露面的屈鶴為穿着紅領黑袍,立于京觀台二層,頸背随着發号施令微微前屈,光閃爍在他眼角,看不清他瞳仁,但他像隻大鳥威嚴跋扈地站定着。

都禦史朝他行禮,剛收回手闆着的面孔就猙獰起來:“屈大人,粟米未查,經手者未查,怎可斷言此為車夫偷盜之官糧?”

都禦史深吸口氣,妥帖地在衆人面前給屈鶴為留點臉,給他台階下:“正值災年,粟米是天下人的命根子,丞相着急也是人之常情。隻是此事蹊跷,還需多些探查才可下定論。”

“丞相,您以為呢?”

屈鶴為沒什麼精神地撐開眼,方才暴怒的氣都在不知不覺中跑空了,他儒雅娟秀的面容在官場的洪流中被瓦解。在晏熔金眼前的光裡,他面目全非。

是病氣嗎?讓他變得更加喜怒無常。

晏熔金不知道,他耳邊還殘留着屈鶴為那句“依都禦史說的辦吧”,而自己已走上京觀台,至他身後。

屈鶴為衣衫很薄,風嵌進沒有肢體支撐的布料,将他大而枯瘦的骨架清晰剖顯。

他低頭掩住成串咳嗽,晏熔金又聞到他身上的藥味,像人參桂枝類的溫嗆味道。

他額上墜着纏緊的紅玉小滴,自發中系線而出,遠看時隻像一處光斑。

晏熔金走到他側邊,沒有行禮。

屈鶴為想,他一定是有怨忿的——自己怎麼能變成這樣呢?自心口胎記、書房舊物、常年癖好被他認出,自己便從一個事不關己、千刀萬剮的大奸臣,變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惡人。

為何如此暴虐,提神就是殺人?

為何置民生于不顧,紮根苦寒地,頭一件事是勒索金銀與勞民傷财築高台?

為何蠱惑君心,折子中隻言流民生啖幼童慘無人道、匪寇大搖朱旗掠官糧,不談半句官員盤剝、天年不仁、君王不賢?

雖則晏熔金知曉,他想要的打貪官、鞭君王,是要把腦袋當馬球的見血差事,取委婉之法為上,但屈鶴為所為完全不是“委婉之舉”,反而禍國殃民,與他早已背道而馳。

要是能有回應,晏熔金會問一百句“為什麼”。

可如今,晏熔金站在高台上,幾乎失去耐性,隻想趁他不備将他推下去。

為民除害。

“丞相,”晏熔金掐着平淡卻隐含顫抖的聲線,瞟向他開口,“你病得很重了。”

屈鶴為莫名奇妙:“小和,是要咒我麼?”

“小和”是晏熔金的字,此時被他含在嘴裡,叫晏熔金如洪水中的怒火,再激烈也被無奈蓋過。

屈鶴為還在他耳邊道:“我現在好極了,往後也不會生這麼重的病了。”

望向因“漏粟案”空去的京觀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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