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所以是什麼事情?”波琳娜的嗓音慵懶但是卻充滿了支配感。
論支配别人,就算安東尼這個所謂貴族血統的人也比不上波琳娜,她天生就懂得如何控制别人一般。
安東尼垂眸,把大主教的話說給波琳娜聽了。
波琳娜用肩膀夾着手機穿鞋子,在穿完鞋子之後則掏出了另一部手機開始敲打了起來。
安東尼說完話,隻聽到電話那面一片寂靜,他隐約能夠聽到波琳娜的指甲敲打着手機屏幕的聲音。
過了好久,波琳娜才反應過來,不過她沒有問安東尼剛剛在說什麼。
她不是沒有聽安東尼的話,而是現在在消化安東尼說的話。
不過半分鐘,她就消化并且思考完畢,從嗓子眼裡發出一聲嗤笑:“哈。這種事情你居然沒有辦法自己做決定?做啊?有什麼理由不做?我看那群美國人和日本人不爽了很久啊。”
說罷,她還嘲笑了一句:“懦夫嗎?怼上他們啊,這不就是我們要的機會,等着任務完成了,我給你申請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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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尼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和波琳娜完全沒在思考同一件事。
手持聖劍解決吸血鬼,将北歐從那位斯托克伯爵手中解救出來。
這聽上去像是一個非常好的體驗。
國際聲譽、政治地位和财富聲望不就一下子到手了嗎?
安東尼也不是什麼超凡脫俗的人,可是他照樣需要金錢,如果有聲望的話他也不太想要拒絕。
如果換一個人怕是早就迫不及待地答應了。
但是以的身份來看,這些事情對安東尼來說不一定有多少好處。
這位大主教的提議充滿了個人英雄主義的觀點。
稍微自私一點來向,這就意味着所有的好處都會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
無論是财富還是聲望都是如此。
隻是安東尼的身份敏感,他是前貴族階級,這種身份的強調很容易讓人對他的狀況産生一些不太美好的聯想。
一般人無需這麼敏感的,暗示安東尼天生就挂着這種标簽,于是他在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必須比别人多想一點,更謹慎一點,也更保守一點。
如果真的惹上了那種麻煩,到時候誰能夠救他?
反正肯定不是波琳娜這個屑上司。
這個家夥不在一旁喝酒看着他苦苦的掙紮下菜就算是好事了。
畢竟當初把他推薦給波琳娜當副手的人就是看在他絕對不是波琳娜會喜歡的類型,他們兩個很難和他搞到一起,不會鬧出什麼幺蛾子。
這也意味着波琳娜不太可能會伸出援手。
不過以安東尼對波琳娜的了解,就算安東尼是他喜歡的類型,她也不太可能會救他。
這個人就是這種冷漠的類型,所以絕大多數情況下,無論是對她是好還是壞,她都不一定會領情。
安東尼和波林娜相處的這幾年,完全沒有培養出任何感情或者信任,他們兩個就這麼松松垮垮的合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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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琳娜不知道有沒有想到他現在在思考的事情,可是波琳娜可沒有身份問題方面的擔憂,所以她才能站在這麼高的格局上看問題。
安東尼不是想不到她說的這些話,隻是他必須要從波琳娜這裡得到首肯,不然很可能會被人視為擅自行動。
波琳娜也不會故意坑他,畢竟他們的确是同事。
等着挂斷電話之後他會把這通對話錄音保存,上傳到雲端。
“我知道了,我會制定相應的計劃書并且提交的。”安東尼說着打算挂斷了電話。
“稍微等一會。”波琳娜忽然說道。
“嗯?”
“我也許有個爛攤子要你處理一下。”
安東尼心跳漏了一拍,一句“蘇卡”脫口而出。
波琳娜沒理會安東尼随口的國罵,她把手機開了免提,然後打開了房間門。
呼啦啦的黑衣警察沖了進來,帶着充滿口音的聲音說着并不熟練的俄語:“不許動,警察!”
波琳娜靠在牆角,看着那個隻來得及提褲子的男人。
男人完全沒反應過來就被槍對準了。
他隻能蹲在地上把雙手放在頭上,用生疏的芬蘭語裝無辜:“你們認錯人了?”
警察把他摁在了地上。
“沒有認錯哦。”波琳娜從手機裡翻出一張通緝令,“這是你吧?連環殺人案的嫌疑人,從蘇聯流竄到芬蘭。”
男人和波琳娜對視一眼。
波琳娜彈了一下指甲。
從她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
在把人勾搭到手之後果斷去查了各類通緝令。
一切都在她的算計中。
男人沒想到自己都離開了危險的地方,最後還是被人抓住了。
他的一切努力都成了泡影。
功虧一篑。
他剛剛建立起的僞裝在通緝令上的照片面前變得是那麼可笑,波琳娜還貼心地蹲下來,把照片放在他的臉邊比對。
她的臉上帶着濃濃的微笑,看着眼前的男人就像是在看一個獵物一樣。
男人試圖暴起,但是被波琳娜膝蓋頂在了下巴下面,他沒有防備,一不小心還咬到了自己的舌頭,所以滿嘴的血。
警察驚了一下,他們完全沒想到波琳娜完全不用人救。
她用拇指指甲摁着自己的中指指甲,發出細微的咔咔的聲音。
“你們以為這個女人很無辜嗎?”男人大聲吼道,“她是我的同類,她的手上絕對也有人命!”
波琳娜摳着指甲的手頓住了。
警察也暫時沉默了。
一隻隻塗了一層指甲亮油的手緩緩地向上移動。
“我和你可不一樣。”波琳娜捂住嘴,天藍色的眼睛看着那個男人。
仿佛故事中被魔王詛咒的勇者一樣,是那麼堅定自己的路絕對沒有錯。
警察看着波琳娜的表情,本來也覺得她很無辜,但是他們在波琳娜開口之後才勒令男人閉嘴
然而他們親眼看到波琳娜的嘴角翹起,她那故作優雅、僅僅用幾根手指遮住的嘴角從陰影中翹起來。
她揚起下巴,急促到破碎的笑聲從嗓子眼裡溢出,最後她捂着嘴仰着頭大笑起來。
安東尼:“……”波琳娜笑得就像是童話故事裡豔麗的惡毒後媽一樣。
警察看着波琳娜,用力地把那個連環殺人犯摁得更緊了一點,因為那個人正在拼命掙紮,仿佛想要把波琳娜的嘴巴撕掉一樣。
波琳娜笑夠了,擦擦眼淚:“我和你可不一樣……”
她低下頭,居高臨下地看着被摁在地上的男人。
“我可不尿床。”
男人的表情錯愕了一瞬,然後臉漲得通紅,他的掙紮力度從一隻毛毛蟲變成了一條瘋狂的蛇:“蘇卡不列!賤人!放開我!我腰撕了你這張嘴!蘇卡!蘇卡!蘇卡!”
安東尼知道她為什麼這麼說。
社會病态三要素包括了虐殺、縱火和尿床。
這不是什麼鐵律,但是波琳娜大概也隻是出于作踐人的心态随口說了一句。
安東尼心想,那個連環殺人犯犯了錯誤。
不是承認了這件事導緻名聲受損。
而是……
“我說中了?”波琳娜笑得更開心了,從電影前中期的小反派的級别直接上升到了大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