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宴重重哼了一聲,邊走邊回道:“我不保證又怎樣!”
柳桃溪無奈咬牙。
她就知道,這個樂宴才不會去睡覺!
樂宴腳步快,兩個瞬息就走出了小院門,李栖月咽了一口口水,弱弱的問道:“師父,那我……不用去了吧。”
柳桃溪坐在桌前扶額:“算了。”
差點忘了,現在的樂宴還不知道她是誰,自然不會聽她的。
可他不睡覺,還打算五天不睡覺!柳桃溪一想就要生氣,這個樂宴!為了完成任務身體都不顧了!
她擡起頭平複快要溢出的情緒,思索片刻才道:“這些臨摹的字他一個人是理不明白的,一定會去找幫手。栖月,你去幫我盯着,如果有人進府,一定要告訴我。”
李栖月點頭的有些不情不願:“哦,好吧。那那些還沒幹的書畫……”
柳桃溪擰眉道:“有我盯着,不用擔心。”
“好吧好吧,我去盯着。”李栖月無奈往外走,心裡忍不住的臭罵那個樂小世子。
我師父關心你你還甩臉色吼人,不識好歹!狼心狗肺!盯就盯!她倒想看看沒有他們的指導,他能找誰研究這一堆臨摹的帖子!
樂宴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躺床上去。
這倒不是他聽柳桃溪的話來睡覺,主要是回來的太快,他還沒想明白自己要什麼,腦子亂亂的,就幹脆躺床上讓自己安靜一下。
莫名其妙,管天管地還要管我睡不睡覺?
他煩躁的錘了錘床榻。
一布置就是三個任務,不是為難是什麼?還從一寫到十,還三種字體各一千遍。他這兩天寫得都快不認識一到十了,字也越寫越不端,不端就隻能重寫,說是三千遍,實際上這段時間寫的沒有一萬也有五千,連廢紙簍子都塞滿了。好不容易寫滿意了合格了,去拿東西做下一條任務,柳姑娘還黑着臉強迫他睡覺!
恐怕是眼看他能完成任務了,所以硬叫他停下來拖時間,拖到讓他五天之内完成不了任務,好直接拒絕他!
想的美!
樂宴氣血上湧,直條條從床上蹦起來去拿桌上的那些紙,小心翼翼的翻看起來。然而看着看着,他有些懵了,火氣也沒了。
這都是些啥?
字他都看的懂,意思也明白,但是這每一遍不都長的一模一樣嗎?哪裡有區别?别說一百處,他十處也挑不出來。
夜幕降臨。
李栖月窩在侯府門口,還是覺得師父的吩咐不夠全面。
她是覺得樂世子下午肯定就耐不住性子去搖人的,結果神采奕奕的盯了一下午,什麼人也沒有。她都開始懷疑樂世子是口是心非,一下午都去睡覺補眠了,結果李栖月剛吃罷飯,打算再盯一會兒就回房洗漱的時候,樂世子出現了。
他手裡拿着什麼東西,一身簡潔束身的墨藍衣服,迅速走出了侯府大門。
李栖月原地糾結。
師父啊師父,他沒叫人進來,自己出去了。她是追出去繼續盯呢?還是先回去跟師父彙報?
不過回去在出來追肯定會追丢吧。李栖月扔掉手裡折磨了很久的兩根草葉,拍了拍手跟了出去。
這一跟,還真叫她發現點兒東西。
樂宴是會武功的。
李栖月混市井有幾年,不說精通武藝,至少還是懂一點拳腳的,樂宴出門時她明明還跟的很緊,可樂宴竟有些身法,李栖月努力了很久還是差點把人跟丢。
等她遠遠看見樂宴翻進了某個宅子,李栖月才一邊減速一邊慶幸,還好晚上人少,距離也不太遠,不然拉長戰線她肯定跟不上。
她有些狼狽的靠近過去,翻了牆貓着腰望了一圈,目光鎖定到一處亮着光的屋子,蹑手蹑腳的靠近窗戶,悄悄的附耳去聽。
屋裡有兩個人。
樂宴是看着孟邵謙點了燈,披好了衣服坐到他面前的,然後他擡起下巴示意孟邵謙看桌上攤開的兩摞紙。
孟邵謙懵懵低頭去看,問道:“這是啥?”
樂宴道:“我去求柳姑娘教我幫我,她給我布置了幾個任務,如果能完成,她就答應我。你面前這些,就是第二個任務。她讓我找出這裡面相同字的不同,至少糾出一百處。”
“一百處?”孟邵謙挑眉看向面前兩摞紙,“誰寫的?這能有一百處錯誤?”
樂宴冷臉道:“她徒弟。”
李栖月:“……”
這絕對是樂宴故意提的!死神經病!練字本來就是我弱向嘛!這麼厚的兩摞!一百處很多嘛?!
李栖月氣的臉紅,但還是貼着窗戶仔細的聽,想聽出另一個人是誰。
而屋裡孟邵謙忍不住笑出了聲,半晌才頂着樂宴的死亡眼神道:“哈哈,我就猜到,李栖月那個咋咋呼呼的小丫頭,能把字練成這樣就不錯了哈哈哈!”
李栖月:“!!!”
認識她,還喊她小丫頭,這絕對是孟什麼,那個紅衣服官!
對了,叫孟邵謙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