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哭的人。”

蘇遲咬了咬唇，“男的。”

而且有可能就是你。

她從不缺力量，卻缺過去。

她知道術法、識得陰鬼、甚至天生能感應靈氣流動，仿佛這些本就銘刻在她骨血裡。

可關于“她是誰”、“從哪來”，她卻一點都印象都沒有。

隻知道自她記事起就和師傅在一起，雖然沈無歸對她嚴厲，但是很疼她。

沈無歸經常不在家，但是每次出遠門都會跟她報備，并且一定會在承諾的時間回來。

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

“看清楚臉了嗎？”

蘇遲搖了搖頭，在夢裡那個人看起來能力在她之上，他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侵略感，她每次都強行控夢逃離。

她有意識那個人的身材很好，很帥，但是具體長什麼樣她也想不起來。

“手。”

蘇遲乖乖的将手伸出去，沈無歸歎了口氣，任勞任怨的将她的袖口卷起，然後摸上她的脈絡。

冰涼的指尖觸及她的手腕，雙方的呼吸都有一拍停滞，蘇遲還沒來得及品味這是什麼異樣的心跳，他就已經把手收了回去。

“诶……”

蘇遲還有些戀戀不舍。

“怎麼？”

沈無歸挑眉，一雙清冷的黑眸看着她。

“師傅，你的手好涼。”

沈無歸愣了一下，喉結滑動，“嗯。”

“你的魂不穩。”沈無歸移開視線，眼神沉沉，“如果那夢是真，那人不是來找你讨債的——可能是來找你幫忙的。”

蘇遲眼睫微顫，悄悄咽了口唾沫，師傅好好看呀。

蘇遲也挪開視線，低聲問：“那，我怎麼知道他要找我幫什麼忙呀？”

“時機未到，”沈無歸淡淡地說，“他會讓你知道的。”

這一句落下，蘇遲怔住了。

“那如果我不想幫他的這個忙呢？”蘇遲輕聲問。

沈無歸嘴角勾起一抹冷意：“那就看，他敢不敢踏進這扇門。”

他擡手一揮，屋頂上的鎮宅符陣緩緩浮現，金光一閃而逝。

“嘻嘻，誰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徒弟呀，是我。”

蘇遲甜甜的笑，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沈無歸擡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蘇遲貓似的，将頭往沈無歸手心靠，在他手離開的時候，略帶幽怨的圓眼嗔怒的看着她。

師傅總是這樣，吝啬她最為享受的親近。

————我是分界線

南城高中的教師宿舍樓，十八樓頂層，室内空無一人。

蘇遲站在玄關處，踩着印花地毯，嶄新的帆布鞋沒發出一點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