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專業人員,不懂審訊,當然不能去,萬一談崩惹出什麼問題豈不是麻煩了。
“她還有事要忙,不在外面,”譚譽道面色不改,“有什麼話我們聊也一樣。”
然而彭嵘不好糊弄,對方不讓步,她也就沉默假寐。
僵持一會兒之後,姜韫在通話那頭下了決定。
“讓逸岫進去。”
譚譽道皺眉,起身暫時離開審訊室和姜韫溝通了幾分鐘。
最後燕逸岫強壓忐忑坐在彭嵘對面。
落座後她按照姜韫的指示開門見山問道:“不如先解開我們的疑惑吧,你不是為了報複父母才接觸幫派,那真正原因是什麼?”
“為什麼你們總要追根究底問為什麼,哪有什麼事都要說得出緣由才能去做?”
彭嵘對這一問題頗為不耐煩,換個姿勢坐:“原因很簡單,我覺得有挑戰,覺得好玩,想體驗當首領一呼百應的感覺。”
“我不管她們什麼身份,我隻想試試自己的水平。”
她能站上今天的高度,從不是為了讓父母滿意而努力,而是她自己不滿足,她對自己好奇,想探索自己的上限。
如果父母提出不合理要求,她自知做不到,就不會白費力氣,随那兩人怎麼訓斥抱怨,她左耳進右耳出,根本不放心上。
能再往上就繼續嘗試,無法突破就放過自己,她從不被别人的想法綁住,不對别人傾注太多感情和注意力,不會折磨自己。
“所以,之後父母知道你成了兇案嫌疑犯和幫派老大會是什麼感受你也不在乎?”
彭嵘搖頭,神色平淡。
“等案子細節披露,千萬民衆都會知道你的事情,包括你的朋友同學,你也不在乎?”
“當然,我幹嘛要管她們怎麼想。”
燕逸岫不吭聲。從她的表情和放松的肢體動作中能看出她确實沒有違心說謊。
明明她在所有人眼中是可望不可及的完美榜樣,照常理說她應該會更注重自己的形象,可她卻沒有一點心理壓力,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憑這強大的心理素質,就不知道赢了多少人,真羨慕。
彭嵘抛來探究目光,冷不丁冒出一句:“你很在乎?”
燕逸岫闆着臉:“不是你審我。”
又你來我擋扯皮了幾分鐘,彭嵘又換了個姿勢,似乎已經耗光耐心。
“不如做個交易吧?如果你們答應,我就告知所有我了解的,包括你的疑問。”
“很簡單,放我回學校,牽扯到我的事暫時壓下不公開。”
彭嵘靠回椅背:“我目前帶了幾個團隊參與全國競賽,大家都盡心盡力,我不希望我個人原因影響比賽,導緻她們幾個月的努力打水漂,我也想知道我會拿什麼名次。”
兇殺案沒有決定性證據指向她,她不擔心,但幫派的事暴露是闆上釘釘,會傳多少出去很難說,她不能冒這個風險,拿自己的研究成果去賭任何可能性。
是個讓燕逸岫她們意料不到的要求,不過确實符合她的個性。
得到姜韫指令後,燕逸岫和譚譽道答應交易,雙方簽署協議。
“我不知道那人怎麼發現我是幫派老大的,有天他突然發信息,想和我合作。”
彭嵘簽完字松了筆就慢悠悠開口。
“他不僅挖出我的身份,還猜出我的性格,我一度懷疑他是我的某個朋友。”
“我覺得他很有意思,人活一世,能遇到個懂自己真面目的人可不容易,我也對他的計劃感興趣,所以答應合作。”
她和對方接觸交流不算久,也不是心腹,沒那麼輕易能見到幕後真正操控一切的神秘人。
“我隻知道他的代号——禮拜。很奇怪的名字,對吧。”
“你和他手底下其她人見過面嗎?”
彭嵘仔細回憶幾遍,确定自己這麼久以來隻跟對方的一個狙擊手手下接觸過。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她叫日月。”
聽她提及狙擊手,燕逸岫立刻想到了背着高爾夫球袋的女人。
譚譽道立刻追問:“你記得她長什麼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