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因為虞瓷屢犯規定,如今已經在監管局混了個臉熟,所以那四人瞧見她就馬上鎖定了目标。
“站住,少裝瞎。”
見沒躲過去,虞瓷用力翻了個白眼。
“虞瓷,”為首的冷面女人站定,攔住去路,“出示芯片,例行盤查。”
虞瓷不耐煩地伸出胳膊,讓對方掃描她的芯片檢查定位記錄。
向步青獲取行程軌迹,确定了她這幾天安分呆在地下城沒亂跑,但臉色并未緩和。
“你若是再擅自離開地下城,在非規定時間逗留地上,可就不是罰款和三天禁閉那麼簡單的事了。
“你已經無視警告太多次,雖說總局要我們親民執法,但我們也不會縱容你們順杆子往上爬。”
虞瓷意味不明地嗯了聲敷衍,一副左耳進右耳出的模樣。
燕逸岫稍稍掀起眼皮,餘光瞄向對面悄摸觀察。
分明是嚴厲的警告,但她感覺不出多少厭惡情緒。
與此同時,嚴睢也正打量虞瓷身旁的人,發現是張生面孔,之前從沒見她在虞瓷周圍出現過。
和虞瓷濃秀張揚的五官不同,短發女生的眉眼可以說是清淡,清淡到好像讓人轉頭就忘。
就算刻意想要記住,但她臉上雪地似的幹淨,沒有一顆痣,沒有任何可供記住的特征。
“你好,請你也打開芯片。”他出聲說道。
虞瓷搶先開口:“她是地上公民,不需要檢查行程。”
“那也要人臉識别核查身份,”向步青緊接着揚聲蓋過,示意嚴睢上前。
“和你攪一起的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到處惹是生非,總給監管局添堵。”
嚴睢邁步靠近。
他一動,燕逸岫忽然在這人身上聞到一縷淡得幾乎無法察覺的甜味。
麥芽糖的氣味。
燕逸岫神思一震,立刻朝他投去目光,記住對方的容貌。
丹鳳眼,尖瘦的臉,劍眉遮在碎發劉海中,露出鋒利眉峰折角。
嚴睢剛踏出的步還沒踏穩,就見這原本半垂眼簾安靜杵着的人忽然擡眼直勾勾看來,他瞬間有些怔愣。
……怎麼了?
但她下一秒就重新低頭,目光落在低于視平線的某處,不再看人,恢複平和内斂的氣場。
那片刻的凜然仿佛隻是他的錯覺。
或許是個假裝安分的兇殘幫派成員,沒裝好暴露本性了。
嚴睢這麼想着,掃描面部後仔細閱讀她的身份信息,看得格外認真。
和刺頭虞瓷混在一起的,必須多關注關注。
“是地上公民,無違法犯罪記錄。”嚴睢核實完,退回向步青身後。
向步青點點頭,最後對虞瓷警告幾句才帶人離開。
嚴睢随之側身,露出背後的長發,卷曲長狼尾在腦後綁成小小一撮,貼在制服上。
燕逸岫眼睛差點看直了,定定目送對方遠去直至消失在人群之中。
老天奶,那居然是個清俊的長發男美人。
别的暫時抛開不提,自己在新世界遇見長發男的概率好像有點高。
但那人看着就不像善茬,陰森冰冷,闆着死人臉。
“你想追他?”見她目光黏在那人後背,虞瓷抱起雙臂,冷不丁冒出一句。
燕逸岫吓得被一口空氣嗆到,捂嘴猛烈咳嗽。
虞瓷面無表情搖搖頭:“那我可幫不了你,那是監管局的走狗之一,我最煩的就是裡面的人了,一個個都礙事得要命。”
“你别胡說八道……”
虞瓷笑出聲,戲谑道:“你眼睛都快飛出去跟人走了,還說我胡說八道。”
“那是向步青的手下,之前我跟他打過幾次交道。
“喜歡假裝聽不見不想理的人說話,永遠臭着一張臉,搞得像被關禁閉的人是他。我想起來就冒火。”
“他叫什麼?你知道他多少事?”見她有所了解,燕逸岫趕忙追問。
他身上有可疑甜味,必須多關注關注這個人,查清楚他是不是和反派有關系。
虞瓷擡手指她的鼻子冷笑:“你果然是看上他了,還狡辯。”
“……”
不方便和虞瓷透露太多,燕逸岫隻好閉眼硬着頭發認下。
虞瓷立刻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她,甚至擔心她老實巴交膽小如鼠不敢追,慷慨傳授一籮筐泡男大的經驗技巧。
燕逸岫闆着死人臉捂住耳朵走了。
離開地下城前,她再次同溫簌聯系,收到一切順利的訊息後才安心出發。
地上仍然炎熱,天地之間如巨大蒸籠,烤得人受不了。
燕逸岫逃命似的火速回到行動組基地,進入充滿冷氣的室内,終于放松下來。
會議室桌上擺着一套眼熟的東西。石現的同款玩具。
不對,不是同款,就是石現的那套玩具。
譚譽道正捏着其中一塊來回翻轉,讓機器掃描感應每個角落,錄入上面層層疊疊的淩亂指紋進行分離分類。
石現提過送禮人接觸過玩具,因此說不定某些難清洗到的死角還留有指紋。
于是譚譽道決定偷換證物進行檢測。
今天石見微陪女兒和孫女去海邊玩,是最佳行動時間。
系統協助将監控定格在最後一幀畫面,譚譽道就可以大搖大擺進出,成功攜帶證物離開。
系統屏幕開始閃爍綠光,已識别出第四人的指紋并比對成功。
指紋對應的身份跳了出來,這是她們第三次看到昆隐棋的肖像照出現眼前。
燕逸岫再次長久注視昆隐棋的臉,想象她變得立體,會做生動的表情,就在自己面前。
石現提到昆隐棋是和她姥姥直接接觸。
昆隐棋和石見微私底下到底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