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E國滞留了三天,封越沾了少爺的光,搭乘專機回了國内。
是的,少爺,這是封越在心裡給黎渡取的外号。
這可是專機。穿越前封越一直以為這種東西隻能存在在書影音裡。而現在……
封越看了看周圍豪奢的裝修,到處都透露着資本主義的清香。
不過他穿越到小說裡,這也算是一種書影音吧?回想起妹妹看的愛情小說,裡面總是說“男主手握全球n分之一經濟命脈”,說不定少爺也差不多?
黎渡整個人陷在皮革沙發裡,玩開心消消樂,他餘光瞥過在座椅上正襟危坐的封越。
好吧,封越怎麼又在發呆了。
朝夕相處這三天他已經明白了這個叫封越的男人的本性——
水豚。
每天除了發呆就是發呆。
黎渡懶聲拖着:“封越,想什麼呢?”
男人聲音溫吞:“在想你有沒有手握經濟命脈。”
?
什麼經濟命脈。
這方面知識儲備甚少的黎渡很迷茫,但他仍然做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表情。
“為什麼這麼想?”
封越果然耐心解釋:“愛情小說裡的男主權勢很大,會手握全球n分之一的經濟命脈,我就在想,小渡有沒有手握經濟命脈。”
黎渡沉默了。
封越平時都在看什麼東西?誰做得到這種程度啊,總統還是首相?
黑發青年抿唇:“你看小說把腦子看壞了?”
封越說:“這個世界也是小說呢,我現在的腦子應該是好的。”
“……”
“我也覺得小渡很聰明。”
“……”
手機被放在一邊,黎渡有些抓狂地捂住臉。
他已經放棄了在封越面前僞裝,每時每刻都當一個矜持穩重的裝逼王太難了,特别是在封越面前——
這個人說話實在是太有槽點了!
封越眨眨眼,看黑發年輕人一會捂臉一會抿唇,最後快步走到他身前。
帶輕微灰調的炭黑襯衫,最上面的一顆扣子沒有扣,露出冷白色的一截脖頸,闊腿長褲是純黑色,褲腰邊綴着一個毛絨絨的小挂件,一步一晃。
黎渡早上得意地跟他說這是“山本耀司風”,封越隻在腦袋裡蹦出一個穿了黑衣服的黑毛球。
封越很喜歡黎渡現在鮮活的樣子,剛見面時那種冷郁矜持讓他隻像一個展館裡了無生氣的擺件。這麼年輕好看的人靈動起來才讓人覺得幸福。
黎渡湊到他面前,閃亮的黑瞳明光熠熠:“你反駁或者吐槽一下行不行?我剛剛在罵你。”
封越莫名:?
隻是可能黎渡太年輕了,他們有一些代溝。
封越想了兩秒,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别生氣,你沒有手握全球經濟命脈。”
黎渡:……
專機停在京市郊區,封越剛從舷梯上下來,覺得風有點大,轉身準備提醒身後的少爺:
“小渡,你小心……”
他看到一個金色的殘影越過自己。
好像是一個,人……?
封越迷茫地和地上的工作人員一同擡頭,
寬度隻能容納一個人的舷梯竄上一個金毛,背影把黎渡整個人都遮住。
封越聽見一個顫抖的聲音:“哥!”
哭腔揉碎在一個字裡。
想起下飛機前黎渡對他說,來接機的人是他最好的朋友,從小和他一起長大,名字叫張非原,一頭金毛,有些小活潑,不過很成熟很穩重。
金毛對比成功,應該這就是張非原吧。
不過這個成熟又穩重的張非原好像要哭出來了,封越想。可以等黎渡下來再哭嗎?舷梯有點窄。
-
舷梯上的黎渡隻覺得眼前一暗,陰影罩下,身前站穩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隻有他從小到大唯一的摯友張非原會叫他哥。
習慣性地摸了摸他的頭。
有點燙,在太陽底下站了多久?
他眯着眼睛打量張非原。
金發青年是典型的濃顔,鼻梁高挺,唇線鋒利,臉部線條英朗,基因中四分之一的混血讓他的眉眼深邃,卻也給了他一雙溫和可欺的綠色下垂眼。
陰影下,他的綠眼珠波光粼粼,濕潤柔軟,如翠玉跌如水中。
不對。
黎渡失聲:“張非原,你哭什麼?”
淚珠應聲從張非原的眼角滑落,他的鼻尖和眼圈都紅了,耳廓也是紅色,不成調的泣音從喉嚨中冒出來又被壓回去,睫毛粘在一塊,陽光帥氣的臉擺着委屈的表情,看着可憐極了。
他不是才出門十五……十八天嗎?而且還平均每天給他打三個電話。
張非原怎麼哭得跟他死了似的?
“問你話!張非原,你哭什麼?”
黎渡有些着急了,眉頭略微蹙起,聲音凝起來,拿出随身帶着的手帕塞在張非原手上,示意他自己擦眼淚。
張非原說不出話,隻是抽噎。
實際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自從三天前黎渡打電話來,說航班計劃暫時取消,他的心裡就非常發堵,喘不過氣。
直覺對他說,要發生什麼大事了。
他幾乎想坐飛機飛到哥在的地方,可是被黎渡制止,冷靜下來他也覺得自己的第六感非常荒謬,所以強行把自己按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