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金環顧着四周,眼前所有的物品都是深紫色的,石頭、野草、地面,一切都散發着詭秘幽深的光芒,他甚至能察覺到遠處不斷靠近的魔物。
不清楚這是哪個星球,但砂金心想,當務之急是先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他步伐輕松地往前走去,意外地發現小偷是位漂亮的小姐。
少女斜躺在不知名的野草上,翹長的睫毛像濃郁的鴉羽,五官精緻得宛如某位教授做出的雕塑藝品,毛茸的耳羽還散發着與小偷身份十分違和的可愛。
她身上穿着仙舟風格的華裙,材質繡工都是上等,看上去不像是缺錢的人。
如果說她偷砂金石不是為了賞金,那又是為了什麼呢?
砂金想不通,索性攔腰把她抱了起來,決定先走出面前那道門再說。
他甚至停下腳步,貼心地撿起掉落在遠處的圓帽,戴在了小偷小姐的頭上。
跨上綠草地的一瞬間,身後的門轟然關閉,消失在砂金眼前。
他将小偷小姐放在草地上,把定位記在手機裡,聽見遠處有輕盈且迅速的步伐聲響起。
想必是小偷小姐的同夥。
砂金撐着下巴想了兩秒,轉身隐在了大樹後。
“羽蓁……”七七将腦袋湊在鐘羽蓁面前,确認她呼吸平穩,長舒一口氣,“七七……背你……回家……”
好痛。
像有無數密密麻麻的針在紮她的五髒六腑,尤其是心髒,每一陣痛都讓她喘不過氣來。
“七七,放我……下來。”
鐘羽蓁找到重心,撐着七七的背站了起來。
七七迷惑地看着她:“羽蓁……學我……說話……”
“我……沒有學你說話。”鐘羽蓁深吸一口氣,蒼白着臉揮了揮手,“隻是心髒不知道為什麼疼得有些厲害。”
猜到七七想說什麼,鐘羽蓁連忙搖頭:“不用去不蔔廬,我緩一下就好了。對了,剛才……發生了什麼?我記得我在用鋤頭砸那個石頭,然後就被彈開了……”
“七七……不知道……”
“好吧。”鐘羽蓁捧着七七的臉,認真地看着她,“答應我,不要把我不舒服的事情告訴别人,我不希望大家擔心。”
七七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指着自己滿籮筐的琉璃袋:“七七……赢了。”
“沒錯,你赢了。”鐘羽蓁攤手,幫七七背起竹簍,吐槽着琉璃袋難采,身影漸漸遠去。
砂金從大樹後走出來,若有所思地撐着下巴。
如果說她的确不知情,那砂金石又是怎麼回事?
而且,這裡也不是仙舟。
更像是一個星球,或者說……
一塊大陸。
砂金拿出手機将定位發出去,請求業務鞏固部幫忙确定位置,他則跟在了“羽蓁”身後。
沒一會,公司發來郵件,說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名為提瓦特的大陸,一共有七個國家,為七位神明所管理。
幸運的是,他能簡單了解這個世界的構成和曆史;
不幸的是,哪怕是公司,對提瓦特大陸已知的信息也不多。
不過,砂金知道該從哪裡入手了。
他的手指輕輕敲打着手機屏幕,目光落在信息來源處登記的名字上。
愚人衆第二席博士。
砂金迅速把資料浏覽完,簡單向公司請了個假,關上手機放進口袋,絢彩的眼眸裡閃過一絲興味。
提瓦特麼?
雖然跟公司沒有什麼利益拉扯,但看上去,是塊比匹諾康尼更難啃的骨頭。
跟七七分别後,鐘羽蓁捂着隐隐作痛的心髒朝萬民堂走去。
她感覺腦袋裡像是有根弦,心髒痛的同時也撥動着這根弦,讓她整個人都很煩躁,尤其是……突然被人堵在烈日底下。
“你就是鐘羽蓁?聽說你爹是賺死人錢的?真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敢拒絕我兄弟楚聞源的!”
“诶,你們看她裙子那麼亂,該不會是……剛從哪個男人床上爬出來的吧?”
說着,幾個男人擠着眉頭互相對視後,毫不掩飾地捧着肚子笑出聲來。
惡心。
如果是平時,鐘羽蓁一定把他們衣服扒光挂在璃月港最高的那棵樹上。
但她今天心情實在是不好,連回嘴的興緻都沒有。
鐘羽蓁随手找過路老奶奶借了根拐杖。拐杖在她手裡宛如翻花,隻用了幾招就把男人們像狗一樣打趴在了地上。
看着幾個男人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傑作,鐘羽蓁勉強舒了一口氣。
她扯了下嘴角,露出皓齒:“去不蔔廬看傷可以報我名字,打九折。不過……白大夫應該不會給你們看病。嗯~畢竟不蔔廬從來不給狗治病。”
少女臉上帶着明豔的笑,說出來的話卻讓幾個男人的臉色變得更加黑沉起來。
但他們捂着酸痛的腿,半個字也不敢吱聲,生怕又是一頓暴打。
這麼廢也敢出來□□。
鐘羽蓁也算是開眼了,她将拐杖還回去,謝過老奶奶後,在路人驚詫的注視下,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懶得給地朝前走去。
但凡他們多讀一點書都知道她爹爹有多博學。
工作、資産和出身從來不是判定一個人是否值得深交的标準。
真是奇怪,不涉及利益時一個個眼巴巴地上趕着跟她爹爹多說兩句話。
一不如意了就拿他的工作來攻擊人,還開她的黃腔。
不行,太惡心了。
鐘羽蓁晃了晃腦袋,感覺裡面沉沉的,像是有一片海在漂浮。
沒有哭泣,也不自證,一點都不内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