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意思。
砂金目不轉睛地盯着鐘羽蓁的背影,臉上的招牌笑容愈深了些。
他看見幾個男人畏畏縮縮地攙扶着彼此站起來,他們看着鐘羽蓁的眼神不甘又貪婪。
羞辱沒有讓他們退卻,反而更加堅定了報複回來的決心。
“聽我爹說,她的擇偶标準是:貌美如魈、聰明似行秋、有錢堪比凝光大人,你們說……世界上真的會有這樣的人嗎?”
楚聞源看着遠處,喃喃地問道。
“這你也信,就是随口說出來羞辱你爹的話罷了!”
對于這話,砂金純當聽個樂子。
不過凝光他是知道的,資料中璃月最有錢的女人。
所以……錢給得到位的話,鐘羽蓁應該會願意讓他取出砂金石吧?
就是不知道要給多少,她才肯松開。
畢竟是對心髒動手,稍不留神小命就沒了。
走過小木橋,鐘羽蓁轉眼就被路邊的賭石攤吸引住了。
白色的布上擺滿了大小、形狀不一但顔色一緻的灰色石頭,賭石的人圍了一圈又一圈。
鐘羽蓁掂量了兩下口袋裡爹爹昨天拿給她的盤纏,想着靠賭石來讓摩拉翻一番。她觀察了老半天,終于等到她挑選石頭了。
就試一次,一次。
鐘羽蓁這麼想着,端起石頭看了許久,都沒覺得有什麼特殊的。
于是她随手拍了拍面前的那顆,将摩拉遞給老闆。
“好勒,馬上幫您開!”老闆接過摩拉和石頭,拿着解石器一陣搗鼓,“幹青,材質下乘。不過,加工了可以做手镯,隻需要500摩拉即可,您需要加工嗎?”
鐘羽蓁觀察過了,這加工費還不夠她回本的:“不用,再幫我開一些。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挑十個總能開出一顆好的吧?
她就不信她運氣這麼差!
老闆的笑容有一瞬間瓦解,但看到鐘羽蓁出手闊綽,臉上很快就重新揚起了笑容:“沒問題,您稍等!”
少女蹲在賭石攤前,金色的長發随着動作從肩頭滑落,她兩旁毛茸茸的耳羽跟着風蒲公英般顫抖。
砂金意外地勾起嘴角,看樣子,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天真好騙,還是有點小聰明在的。
就是……這運氣實在差到讓他沉默。
不隻是砂金,就連賭石攤的老闆看到鐘羽蓁這麼衰,都變了臉:“我……我這可沒有玩賴啊!你看到了的,也還是有人能開出好石頭的。”
“……我知道。”
不就是怕被她砸攤子嗎?
鐘羽蓁掂量了一下錢袋,表情漸漸恹了下來,由坦然接受變成痛苦,再由痛苦變成絕望。
别說是遊曆七國了,這錢怕是隻夠在野外租一個幹巴巴的毛坯房。
砂金搖頭輕笑一聲,邁着張揚又輕快的步伐走上前,蹲在鐘羽蓁身旁,修長的手指任意搭在其中一塊石頭上:“選這顆。朋友,别猶豫……所有,或者一無所有——”
溫熱的呼吸落在鐘羽蓁耳畔,青年散漫而上揚的嗓音像一柄小鈎子,瞬間讓她的心跳快了起來。
鐘羽蓁側過頭,看到一雙漂亮的炫彩眼眸,沒有高光,藍色紫色重疊,像死海盡頭平靜的彩虹。
太美了。
美到輕易就能掀起驚濤駭浪。
他的笑容帶着蠱惑,挂在耳上的孔雀羽飾輕輕顫抖,脖頸處的紋印神秘而魅惑。
不僅如此,他的着裝也十分獨特,是鐘羽蓁從未見過的,精緻而大膽,愛心的奶窗更是看得她一陣臉紅。
唔……
而且他好香。
不同于莺兒姐姐那裡的香膏,青年身上淡淡的體香,好聞到讓鐘羽蓁眯起了眼睛。
下一秒,她本能地察覺到男人身上的危險氣息,一把将他推遠了些。
萍姥姥說過,要警惕漂亮但莫名好心的男人。
因為他的出現肯定是帶着目的的。
雖然當時鐘羽蓁忙着學習長槍,但萍姥姥的話,她一句都沒少聽。
哦?竟然比他預想中的要警惕。
砂金感興趣地勾起嘴角,擡手退到一旁,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當然,朋友,選擇的權利還是在你自己手上。”
說着,砂金脾氣很好地理了理被弄皺的衣領。
就算是被鐘羽蓁推了一把,青年的臉上依舊挂着優雅自信的笑容,但鐘羽蓁是玄鳳,小鳥甚至能感知到百米外人類的惡意。
所以她很确定,他的笑容沒有達眼底。
也就是說,他接近她并不是想跟她談莺兒姐姐所說的讓人臉紅心跳的戀愛。
那是為了什麼?
鐘羽蓁必須承認,此男從外貌到穿着都很戳她的審美,但她不想體會“談戀愛後變得不像自己”的體驗,所以得一開始就離得遠遠的。
爹爹說,這叫提前規避風險。
就好比女孩子在外面喝酒的時候,明明知道自己會喝醉,就絕不能貪口腹之欲、将自己置于危險境地。
直覺告訴鐘羽蓁,青年就是這樣一種會讓人上瘾的酒。
鐘羽蓁将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抛到腦後,想着她征服提瓦特的夢想,猶豫一下,選中了青年所說的那顆石頭,将最後的一點摩拉也扔了過去。
拜托了讓她中一次吧!
她可不想旅途第二站是去璃月港搬貨物賺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