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學入門之必須會的一百問》。”說着,鐘羽蓁蓋上封面,讓砂金能看到上面手寫的毛筆字書名。
砂金說:“……鐘小姐沒賭過,還信誓旦旦說能幫忙把錢赢回來,就不擔心到時候被打臉嗎?”
“沒賭過但我可以學啊。”鐘羽蓁将自己速學的内容回憶了一遍,叉着腰仰頭,“至少我現在已經學會骰子的基本知識了,知道它有幾個面、怎麼判斷大小了。”
鐘羽蓁把書放進小塵歌袋裡,準備等找到落腳點再繼續看:“再怎麼難也不會比機關術難吧?”
砂金從口袋裡掏出金色的籌碼,讓它在他指尖快速滑動,然後伸出雙手問鐘羽蓁:“猜猜,籌碼在哪隻手裡?”
鐘羽蓁隻感覺金色的奇怪錢币在眼前快速晃過,看得她一陣眼花缭亂,根本沒想過要記住它的位置,她想着自己有一半猜對的機會,于是随便指了一隻手。
砂金轉動手腕,将手心朝上,攤開手,兩隻手都沒有籌碼。
他看着鐘羽蓁,臉上是一貫自信的笑,随後無辜地聳聳肩,用眼神示意鐘羽蓁打開小塵歌壺袋。
鐘羽蓁從袋子裡拿出不知道何時掉落進去的籌碼,淺金色的眼瞳慢慢放大:“是剛剛我放書的時候扔進去的?”
好快的手法,離她這麼近,又讓她毫無察覺。
這個人……莫非是賭徒?
“書上隻會告訴你博弈的規則,并不會教你對手有可能使出的‘詭計’。”砂金話語一頓,見鐘羽蓁似乎在認真思索這句話,問道:“恕我冒昧一問,鐘小姐和那位冬祁姥姥是什麼關系?”
“你想勸我放棄幫那個叫逸嘉的人把摩拉赢回來?”鐘羽蓁好奇地把 玩了兩下籌碼,伸手将它還給砂金,“我和冬祁姥姥并不算熟,隻是之前在璃月港閑逛的時候說過幾句話而已。不過……既然我已經答應了逸嘉,那就還是去試試看吧!”
砂金接過籌碼,上面似乎還有少女淡淡的體溫,他看着鐘羽蓁,彩色的眼眸映照出她純粹明媚的笑容。
鐘羽蓁突然扭過頭:“放心,萬一我也賭輸了,跟逸嘉一樣忍不住鬧事,等愚人衆動手的時候,我也會保護好你的!”
砂金看着鐘羽蓁,她的身形嬌小玲珑,脖子和手臂都纖細脆弱,仿佛他随手一折就會斷。
保護他?
砂金喉結滾動,他輕笑一聲:“那就多謝鐘小姐了。”
不相信也很正常,鐘羽蓁無所謂地聳聳肩。
賭坊建立在須彌邊界的一棵蔥郁大樹底下,掀開青翠綠葉,鐘羽蓁和砂金沿着蜿蜒的小路往裡走,走了莫約十分鐘,看到了一座宮殿般的賭坊。
賭坊一共有三層,用至冬特有的材質所建,在綠色的燈草下閃爍着晶瑩的冰光。
一樓是北國銀行的分行,可以取、存摩拉,也能借錢、典當,大廳裡擺着冰霜般的骰子裝飾品,像是一個冰雪王國。
大廳正中間是一個寬而透明的懸浮樓梯,兩旁隔一定距離站着愚人衆的守衛。
鐘羽蓁和砂金一走進來,就有穿着黑紅色工作服的盤發女人前來領路。
他們換好賭坊特制的籌碼,在二樓選了個賭注最小的賭桌坐下。
從逸嘉那裡聽說了賭坊慣用的伎倆,鐘羽蓁便撐着下巴開始無聊地随意猜大小。果不其然,她連赢五把,面前的小垛籌碼很快就翻了兩番。
新的一局,拿着骰盅的男人揚手甩了甩盅子,放在桌上:“買定離手,先買後開——”
鐘羽蓁随便抓了一把籌碼,扔在“大”的範圍内。
男人掀開盅蓋:“小。”
然後,鐘羽蓁看到旁邊有人開心地拿回籌碼,有人則歎氣着搖搖頭、拿出了新的籌碼。
旁邊的人連赢十把後在不知不覺中把赢了的都吐了回去,鐘羽蓁漸漸清醒過來。
無論是賭石還是骰子,都是揪住賭徒“下一把一定能赢”、“下一顆石頭一定能開出上乘翡翠”的心理。
從概率的角度來看,人不可能永遠輸、也不會一直開不出好石頭,可倘若有人為你設定了既定的結果,那你再怎麼努力也是沒用的了。
就像砂金讓她猜籌碼在哪,他給了她“左”和“右”兩個選項,可實際上,“左”、“右”都沒有。
開始猜的時候就注定了會猜錯的結局。
鐘羽蓁起身,想和砂金一同離開,幾位愚人衆突然走上前:“抱歉這位小姐,我們無名賭坊的規矩是:不賭二十把以上,不能離開。請您——不要為難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