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羽蓁從小塵歌袋裡摸索出一枚夜光石,以她手心為圓的燈光立馬将礦洞裡照亮。
和剛才有人采伐的礦區不同,這一片簡直安靜到有些恐怖。
兩人重疊的腳步聲在洞穴裡響起,像催命的符咒,鐘羽蓁下意識攥緊夜明珠,離砂金近了些。
沒走幾步,他們已經分不清回去的方向了。
鐘羽蓁警惕地環視四周,金色的眼眸裡高光和夜明珠重合,看上去明亮又清澈。
她的後背緊繃着,下颌線清晰可見,砂金想開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突然想起某個人,有些好奇:“你說的那個魈,是什麼人?”
正聚精會神打量着四周黑紫色石塊的鐘羽蓁一個哆嗦,沒好氣地撇嘴:“雖然你的聲音很好聽,但突然開口還是很可怕的好吧!”
“哈哈,朋友,放輕松,不是你自己說的嗎?遇到危險,你爹爹會出現的。”砂金攤手,“就是感覺你爹怪不容易的,一個熊孩子闖了這裡差點出不去,另一個又來。”
“魈才不是什麼熊孩子,他都是個兩千多歲的仙人了……”鐘羽蓁突然話音一頓。
砂金以為她聽出他在套話殊不知,鐘羽蓁是想起了一件事——
她爹爹能順利救到魈,是因為魈來層岩巨淵之前向家長進行了彙報!
而她,說的是:不要偷偷關注她。
“仙人?”砂金指了指鐘羽蓁腰間挂着的小塵歌袋,“你這荷包一樣的東西就是他送的?”
“不是,是萍姥姥送的。”鐘羽蓁已經沒有閑聊的心思了,她舉起夜明珠,開始回憶剛才來時走的是哪條路,“要不然……我們回去吧?都走了這麼久了,别說人了,連個蟲子都沒看到。”
“小姐——”
陰森的呼吸在鐘羽蓁腦後響起,她渾身一激靈,差點跳到了砂金身上。
夜明珠照亮鐘羽蓁身後那人,半張臉長的疤像一條蜈蚣一樣爬在他的臉上,鐘羽蓁咽咽口水,“你……是人是鬼?”
“别害怕小姐,明旭雖然相貌醜陋,但确實為人。”明旭顫抖着手指指了指身後的路,“請……幫幫我的妻子,她就在這條路的盡頭。”
鐘羽蓁和砂金對視一眼,影子在石壁上搖曳,砂金輕笑一聲,鐘羽蓁才發現自己捧着夜明珠的手在顫抖,她咳兩聲:“這個……舉久了,有些累。”
“我來吧。”砂金接過夜明珠,“那位仙人,是你喜歡的人吧?”
鐘羽蓁:“哪位仙人?萍姥姥嗎?”
砂金:……
“噢,魈啊!他……”鐘羽蓁的注意力被角落裡一株枯黃的花吸引過去,“難怪總感覺空氣中有一種芳香,原來是甜甜花呀!”
砂金看了一眼在絕境中生長但失敗的花,發現明旭不知何時停下腳步,目光灼灼地盯着鐘羽蓁。
就像,在看……
一塊肥肉。
有意思。
砂金側過頭,鐘羽蓁已經走到了甜甜花旁,垂着深綠色花莖的花悄然重生,又歸于枯萎。
一切變化隻發生在瞬間。
看上去……像是豐饒的力量。
但又不完全相同。
砂金細細打量一番,确認鐘羽蓁身上沒有神之眼,将答案鎖定在她脖子上系着的項鍊上。
那顆小小的石頭,能保護她,莫非還有起死回生之效?
總不可能是因為……她不是提瓦特的原住民吧?
又沉默着走了一段距離,鐘羽蓁開始有些累了,當然,撇開“明旭”一次又一次說的“就在前面了”不提,最讓她覺得不對勁的,是礦洞裡越來越多的甜甜花。
這裡的甜甜花,甚至比璃月山崖上陽光最茂盛的地方生長得還要多。
“明旭”的精力越來越旺盛,不知道是不是鐘羽蓁的錯覺,她覺得他的腿似乎都不瘸了。
鐘羽蓁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扭頭想跟砂金說話的一瞬間,總算發現了甜甜花“重生又凋零”的不對勁。
為了确認,她往後一退,果然看見以她為圓心,花開又花謝。
“喂,砂金,你不覺得這些花……”鐘羽蓁見砂金一副并不奇怪的樣子,明白他早就發現了,有些惱怒他一直在看戲,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鐘羽蓁停下腳步,察覺不對勁的明旭也回過頭來:“怎麼了,羽蓁小姐?是累了嗎?勞煩您再堅持一會,往前走幾步馬上就到了。”
“我好像……沒有跟你說過我叫什麼名字吧?”
明旭一愣,笑道:“羽蓁小姐的大名在璃月港如雷貫耳,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鐘羽蓁伸手從小塵歌袋握住長柄,“我在璃月港确實比較有名,不過——”
“明旭叔你常年在層岩巨淵工作,連歸家的日子都少有,又是怎麼認識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