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黃色的岩石向中心彙聚成一個朝底部凹陷的深淵,湛藍的天空難以照亮前行的道路。
層岩巨淵。
也是很多璃月百姓口中所說的“礦區”。
深不見底、又有着挖掘不盡的礦石,這裡是不少璃月人寄托希望的地方。
入口處,拿着采伐工具的工人一眼就看出來鐘羽蓁和砂金非富即貴。
離他們最近的一位中年男人直起腰,擦去礦石上的灰,扔進簍裡:“小姑娘、小兄弟,這裡可不是适合你們遊玩的地方。”
鐘羽蓁說:“大叔,我是來尋人的,‘明旭’,這個名字您聽說過嗎?”
四周的人停下手裡的動作,剛才搭話的那位中年男人打量了鐘羽蓁幾眼,沒有說話。
一個看上去很健壯的青年漲紅着臉向鐘羽蓁搭讪:“你說的是那位左邊臉上有一道疤的大叔吧?”
“咳咳!”
中年男人掃視過去一個眼神。
“是這樣的,大叔……”鐘羽蓁歎了口氣,“我們離開璃月港有一段時間了,記不得路,沒法正确找到冬祁姥姥家,正巧在路上聽人提起明旭叔的名字,想着來他工作的地方找找。你們放心,我們絕對不是壞人!”
中年男人松了口氣:“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逸嘉那小子闖禍,在外面報了他老子的名字呢。你們找不到冬祁嬸很正常,她們搬家了。至于明旭……”
“明旭叔怎麼了?”鐘羽蓁往前一步,面露擔心。
“他……早在幾年前就因為礦區倒塌,被石頭給……砸死了。”
說着,共事的幾人胸口都長舒一氣,感歎明旭命苦,也感歎他們自己生活的不容易。
“對了——”中年男人見鐘羽蓁不語,叮囑道:“這件事你到時候見到逸嘉,千萬不要讓他知道。至少……讓他保留一絲希望吧。”
鐘羽蓁低頭不語,砂金笑着圓滑地接過話:“您放心,我們一定守口如瓶。”
想知道的問題得到證實後,砂金和鐘羽蓁并肩朝礦區外走去。
不需要再找人,麻煩少了許多,但鐘羽蓁似乎并不開心,昏暗的光線在她金色的長發上流淌,靜谧又無助。
砂金問:“是不是沒想到在璃月、在岩王帝君的管理下,還會有生活得如此艱辛的人,靠日複一日地挖礦來養家糊口?”
鐘羽蓁搖頭:“沒有。我隻是……覺得冬祁姥姥很辛苦。沒有了兒子,好不容易把孫子拉扯大,孫子還不讓她省心。”
“那你後悔給他們錢了嗎?畢竟,賭徒不會那麼容易收手。”
“他會的!因為我們簽訂了契約我幫他把錢赢回來,他就要好好生活。”
鐘羽蓁對契約的堅信不疑,就像砂金對「琥珀王」的追崇一樣。
他能理解,卻見身旁的鐘羽蓁突然停下腳步,指着對面支支吾吾:“明……明旭!”
砂金看過去,對面的礦洞底下,站着一個左臉上有一道疤的男人。
男人聽見鐘羽蓁喊她,先是一愣,才用那張皺皺巴巴滿是黑褐色血漬的臉看着她,伸出手請求:“幫我……救救我的妻子……”
然後他招着手轉身,一瘸一拐地消失在了砂金和鐘羽蓁對面的礦洞口。
鐘羽蓁打了個哆嗦,側頭望向砂金,小聲說:“怎麼感覺……怪瘆人的。”
“你覺得他就是明旭?”
“不知道……我們去看看吧!”
砂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行頭,見暫時還沒有沾到灰塵,滿意揚唇後,表情一滞:“你确定?這裡沒有地圖,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坍塌哦,想清楚了嗎?”
“我想清楚了!倒是你,你怕嗎?”鐘羽蓁叉着腰問。
沒有什麼技術含量的激将法。
砂金沒有拆穿,“我當然不怕,朋友。”
鐘羽蓁覺得自己有必要讓夥伴放心,她揚起一抹明媚的笑容:“魈跟我說過,他有一次差點在層岩巨淵裡出不來,是我爹救了他。所以——”
“我相信,遇到什麼危險,爹爹會及時出現救我們的。”
僻靜且幽深的礦區,除了内部黑暗不好前進,砂金想不到會發生什麼危險。
他跟着鐘羽蓁,對她的決定沒說反對,漂亮的眼睛掃視着眼前逐漸變暗的路,腦海裡卻下意識開始未雨綢缪起來。
據他打聽的消息來看,提瓦特沒有能穿梭其他星球和仙舟的工具。
但是……魔神有沒有這個能力,就不知道了。
不過往生堂客卿再怎麼博學、人緣好,也不可能認識魔神吧。
更何況,璃月的魔神岩王帝君已經仙逝了。
雖然心裡隐隐有些不安,砂金認為自己的想法還是無懈可擊的。
前方的路完全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