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下個本子寫了嗎?我有興趣投。”
明明就是同齡人,這種老師催交作業既視感怎麼回事?
蘇白沒說話,因為她作業真的還沒寫完。
杜天一跳出來解圍,摟着宋京的脖子瞎得瑟:“兄弟,你消息挺靈通啊,你怎麼知道小蘇剛寫了本子”
“不過你沒戲,她的本子被我包圓了,我是她的專用導演。”
宋京糾正:“我是制片,你是導演,我們之間沒有競争,而是合作關系。”
所以,沒有什麼你的我的,完全可以握手合作。
“沒看出來,兄弟你覺悟很高呀。”杜天一上下打量他:“那我們三個換地方聊聊?”
宋京、蘇白沒意見,三個人找了個理由溜出來,也不挑地,就在二樓咖啡廳找了個位子,剛好散散酒氣。
因為要談正事了,杜天一這會倒是有幾分坐姿了,靠着椅背硬是撐起了幾分靠譜的樣子。
“來,說說,打算怎麼合作?”
宋京懶得看他,隻盯着蘇白:“蘇編劇擅長寫懸疑,這種類型片一貫沒什麼票房,近幾年也就蘇編劇寫的兩部比較亮眼,票房能打,獎項也拿了不少。”
他說了一大串,終于鋪墊出了目的:“現在蘇編劇手裡的本子,還是以往的懸疑風格?”
杜天一笑他:“敢情你連小蘇寫了什麼都沒打聽清楚就湊了上來?”
宋京對他翻了個白眼,沒說話。
一貫規矩的人都被逼出了幾分氣性,杜天一這份混不吝的勁可真是。
“懸疑的還沒寫完。”蘇白沒打算隐瞞兜圈子:“現在手裡的本子是個小衆題材,風險很大,建議謹慎投資。”
不是自己想要的,宋京臉上也沒什麼失落神色,隻說了下次合作,遞了張名片就離開了。
人一走,杜天一就又跟沒了骨頭似的,斜斜靠着椅背對服務員招招手。“卡布奇諾和冰美式。”
蘇白沒意見,包廂裡酒氣熏人,空調又呼呼往外冒熱氣,她正好需要一杯冰美式醒醒神。
杜天一吐槽她:“我在國外留學時,就覺得這玩意跟中藥似的,夏天喝還圖一個涼快,大冬天的怎麼偏偏還有人愛喝?”
蘇白不接話,他也還能繼續說下去。
“這宋京跟宋制片不愧是父子,連這無利不起早的性格都一樣。”
“你說,我和老頭子也是父子,怎麼就不一樣?”
蘇白看他一眼,道:“我倒是覺得很像。”
杜天一好奇問:“哪裡像?”
蘇白:“心胸寬廣、認真負責、謙虛謹慎。除了都愛絮絮叨叨的,其他一切簡直完美。”
“你可打住。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杜天一決定不給自己找罪受,問了點其他的:“你那本子,什麼時候開機?”
蘇白:“不問問内容?”
“我們可是黃金搭檔,你寫什麼我就拍什麼。”杜天一在意擺擺手:“更何況,上部電影賺的錢都攢着呢,沒人投資就自己拍,拍了失敗了就重新來。”
“多大點事,反正我們是共進退,同甘苦。”
“這就是,我老子常說的——義氣。”
蘇白端起冰美式:“那為義氣幹杯。”
兩人的豪氣沖天,以杜天一被他老子擰着耳朵提回家而告終。
樓下25号桌還有人在等,蘇白趕回去,先道歉。
“對不起,剛剛在樓上和老師他們一起吃了飯,都是長輩,不好推辭。”
“走的匆忙,忘記跟你細說,點的牛排和沙拉好吃嗎?”
時平沒回話,他正握着杯熱牛奶看着窗外發呆,想着偷聽到的那些對話。
半個小時前,他在樓下等了許久,不見人下來,就拄着盲杖找了上去。
旋轉樓梯上就是咖啡廳,樓梯轉角處,他剛好聽見上面傳來蘇白的聲音。
除她之外,還有另外兩個人。
一個聲音飛揚,是那個叫杜天一的,還有另外一個語氣沉穩說完,似乎是個制片。
三人在讨論些什麼,隐隐約約能聽到些劇本、導演、投資之類的關鍵詞。餐廳空曠不聚音,周圍熙熙攘攘的,再多的也聽不清晰了。
但這些足夠讓時平得出猜測:蘇白手裡有個值錢的劇本。
那麼,這個劇本是否能成為他的踏腳石?
他的眼睛快恢複了,那他就不隻需要蘇白的喜歡,他還需要為以後多做考慮,比如金錢,又比如事業。
時平這樣想着,也就這樣做了。
他從那些猜測和對話中回神,看向蘇白:“不好意思,剛剛走神了,這麼這麼久才回來?”
蘇白沒有隐瞞,反倒是主動把魚餌送了上去:“老師介紹認識了些人,聊了聊我手裡正在寫的本子之類的,耽誤了些時間。”
“本子?”時平裝着好奇,欲拒還休地問:“能說給我聽聽嗎?”
蘇白傾身過去幫他寄好安全帶:“當然,隻要你想的,當然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