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咳了咳,抓着外套,翻了個身,閉着眼睛繼續裝睡。
“我知道你沒睡。”時平的聲音貼着她耳邊響起。
蘇白眼皮顫動了下,無奈睜開。
她往後爬了一下,拉開兩人的距離後,看向時平。
時平眼眸凝聚了一層層烏雲,他盯着蘇白,語氣肯定:“我不在這段時間,你過的很好。”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蘇白疑惑,挑了個萬金油回答:“應該,過的還行?”
時平譏笑道:“那肯定是樂不思蜀,家最近都很少回。”
河邊的房子離學校遠,最近課程繁重,為了少點來回奔波,蘇白就在學校那邊的房子住下了,這段時間的确是不在河邊房子住。
可時平怎麼知道她沒回家?
“你回家了?”蘇白抓住重點,“是搬家的時候有什麼東西落下了嗎?”
她說完還熱情提供幫助,取下家裡鑰匙遞過去:“你拿着,直接開門進去找就行。”
時平被噎了一下又一下,氣得不想說話,鑰匙也沒接。
蘇白承認她是故意裝聽不懂,逼着人結束了對話。
她實在頭疼的厲害,不舒服極了,沒空和人談心拉扯感情,隻想睡個安穩覺。
下午三點,總算輪到蘇白這組采訪,她們在攝像機前面坐下,工作人員過來跟她們簡單說了下規則。
“采訪時,看右邊第三台攝像機,前面的提詞闆會有問題,不用緊張。”
蘇白兩人點點頭表示明白,看向攝像機。
提詞闆舉起,第一個問題很常規——“為什麼想要進入電影行業?”
蘇白:“專業相關,不就業就得失業。”
時平:“電影從業者用鏡頭講述故事,用故事傳遞價值,這是我從小就想要承擔的責任。再加上國家支持,經濟騰飛,國内電影市場提供了從業者巨大的發展機遇,進入電影行業是順其自然的事情。”
提詞闆再次舉起,第二個問題更具象深入——“《他困》斬獲亞得裡亞電影節主競賽單元最佳劇本獎,作為創作者,有什麼想要分享的嗎?”
蘇白:“好好寫,認真寫。”
時平:“都是偶然和幸運,離不開劇組每個人的努力,感謝大家的付出和奉獻。另外,國家也給了很多政策扶持,這也是我們持續向前的動力。”
連續兩個問題,蘇白都回答的很簡短,導播在旁邊小聲建議:“蘇編劇,多說些,方便剪輯。”
蘇白猶豫了下,點點頭表示明白。
采訪繼續。
第三個問題是單獨問蘇白的——“從創作者角度來看,蘇編劇是更喜歡《魑魅魍魉》還是《他困》?”
時平把話筒遞過去,左手食指的素戒閃着點點銀光。
“對于這個問題,”他開玩笑般笑着說道,“我也很想聽聽蘇白老師的答案。”
蘇白瞧了他一眼,視線轉回,看向黑黢黢的鏡頭。
她記得導播的要求,盡量把敷衍的話說的更長些:“這個問題,有點像小時候别人問你,更喜歡爸爸還是媽媽。對我而言,這兩部電影都是我盡心竭力創作的作品,各有特色,不應該,也不需要放在一起比較。”
這段話說的長。
導播最喜歡聽勸的采訪嘉賓,很滿意,沖蘇白豎了個大拇指。
但時平很不滿意這個回答。
蘇白沒有選擇《他困》,就意味着沒有選擇他。
對他而言,不被堅定的選擇就是抛棄和背叛。
他的不開心都從心底裡溢出來了,甚至有些挂相,帶笑的嘴角拉平,收回話筒,低頭轉了轉戒指。
采訪來到了第四個,也就是最後一個問題——“兩位接下來有什麼計劃嗎?是否還會繼續一起拍電影?”
聽到這個問題,時平掩飾住眼底的期待,頭微微朝蘇白偏了偏。
蘇白思考了下,回道:“接下來應該以學業為重。”
她說完,又覺得短了些,補充道:“至于會不會一起拍電影,這是兩個人的事情,主要還是看時導的意思。”
時平自然接過話:“我這邊随時準備着為蘇編劇服務。”
“就是不知道蘇編劇到時候會不會嫌棄我?”
蘇白笑笑,沒說話。
最後一個問題問完,這次采訪就算是結束。
導播很滿意,打闆後送兩人出了采訪間。
門口,時平問蘇白:“我買了新車,要送你回去嗎?”
蘇白看了看手機,拒絕道:“應該不順路,我自己打車去。”
“那杜天一就順路?”時平沒忍住,那些嫉妒的話還是問了出來。
蘇白擡眼看了他好一會,道:“我去醫院,你和杜天一應該都不順路。”
“順路的,我想送你去。”時平松了松領帶,拿出車鑰匙。
正是下班時間點,路上堵的厲害,電視台門口不好打車,蘇白就沒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