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去。得為我們下部電影考慮。”
“下部電影連個影子都還沒,也許...”
時平打斷她的話,态度不容拒絕:“沒有也許,快選。”
“那就這個吧。”蘇白随便抽了一張。
臨近新年,各行各業都在寫總結,做規劃,影視行業也不例外。跨年晚會、頒獎典禮和行業盛典一個接一個的往外冒,邀請函跟雪花似的堆到冒尖。
遞到蘇白手裡的已經是篩選過的,她随手正好抽到了分量最重的一張——華國影視盛典的邀請函。
挑禮服,做妝發,一番折騰終于走完紅毯,能進入内場坐會了,但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去跟各種長輩問好。
而且這又不像在國外,都是不認識的,敷衍了事的社交也能應付過去。
這内場坐着的,尤其是許國慶那桌,全是大佬,有一個算一個全是蘇白師長。
要麼是她的課程老師,要麼就是将來負責她論文答辯的,就連前不久剛見過的李競李導也在。
蘇白規矩走過去一一問好,最後在自家老師身後坐下。
許國慶從口袋裡抓了一把花生放蘇白手裡,然後目光落在時平身上,開口道:“不嫌棄的話,過年時和詩詩一起來家裡吃個團圓飯。”
這個态度好到令人詫異。
但時平卻是了然,保持着禮貌卻并不親近的态度點點頭道;“那到時候就打擾您了。”
蘇白看着兩人聊天,和旁邊一起嗑瓜子的杜天一咬耳朵:“老師這是?”
“還能怎麼了?”杜天一早有預料,“看到比我更好用的工具,可不得好好籠絡?”
這話是什麼意思?
蘇白還在思考琢磨,時平就走了過來。
他似是為了刻意展示與蘇白的親近,先是親昵地吻了吻蘇白的臉頰,然後直起身,又幫着理了理她鬓角的碎發。
杜天一翻了個白眼,惡狠狠地把蘇白手裡剝好的花生全搶走了。
蘇白:“?”關她什麼事?
“我們才是一起的。”時平捧着她的腦袋,強硬地讓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我們一起去那邊打打招呼。”
蘇白剛被拉走,李導就端了酒杯過來。
他笑呵呵的跟許國慶打招呼:“許老頭,你可教了個好徒弟啊。”
“都是孩子争氣。”許國慶嘴裡謙虛,神色卻是驕傲得意的,“這孩子自己有天賦,又肯努力。”
“你就得意吧。”李導拍拍圓滾滾的肚子,“就她畫的那分鏡圖,不是你手把手教的?”
“分鏡圖?”許國慶笑容收了幾分。
前腳蘇白不聲不響叛逆了一回,剛去當導演拍了個什麼宣傳片,導緻許國慶現在神經過于敏感,聽見這類詞彙難免上心問的詳細了些。
“什麼分鏡圖?哪個劇本的?什麼時候看見的?”
這一連串問題,倒是把李導問住了。
“這事你不知道?”李導有些驚訝,“就雷大小姐那劇組,不是請蘇白去改編劇本了嗎?”
許國慶點點頭:“這事我知道。”
“我就說嘛。”李導湊得更近了,“許老頭,你要不替我勸勸蘇白,她真的有當導演的能力。”
“她來當導演,幫雷大小姐把戲拍了,就當時幫我個忙,算我欠她一個人情。”
許國慶聽了這話,臉色更臭了。
但杜天一卻是耳朵豎起,眼睛亮了亮。
長輩說話,他本來是不好插嘴的。但與其讓時平來代替他成為蘇白的“專屬導演”,還不如讓蘇白自己去拍。
這樣想着,杜天一開口勸道:“爸,要不就讓蘇白...”
“閉嘴。”許國慶沉下臉,“這有你開口說話的份。”
“别别别,都是孩子。”劉導放下酒杯,把杜天一拉到身後,“都是孩子話,你生他氣幹嘛?”
看着場合,許國慶壓下了心底的那些怒氣。
可等盛典結束,他回到家,把獎杯一放,就開始處置起了杜天一。
“跪下。”他拿出了皮帶往地面一甩,“給我跪着。”
杜天一也犟,不像往常那樣裝乖扮巧說些玩笑話來緩和氣氛。
“我沒錯。”他挺着脖子筆直站在原地,“我不跪。”
許國慶也是心狠,直接拿皮帶往杜天一小腿抽去。
一下,兩下,等到第三下,杜天一咬着牙齒堅持不住,發出一聲悶哼,終于支撐不住,半跪倒地。
“知道自己錯哪了嗎?”許國慶收了手,喘着粗氣扶住了桌面。
“我沒錯。”杜天一趴伏在地上,還是那句話。
師母聽着書房的動靜趕過來,急切擰了擰門把手。
可門被反鎖了,從外面根本打不開。
“許國慶,你能不能好好跟孩子說,不要老是動手。”她大力拍了拍門。
屋内沒有任何回應,杜天一的叫喊聲倒是越來越大了。
師母急的團團轉,最後實在沒辦法了,打了個電話給蘇白。
蘇白剛到家,身上禮服還沒換,就被召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