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話不能看着我嗎?”雷菁蹲過去,搶走她手裡的鋼筆,“你這樣,很不尊重本小姐。”
筆被搶了。
蘇白迅速反應過來,握住雷菁的手腕,掰開她的手指,把筆拿回來,細細蓋好筆帽,才擡眼望了過去。
她看向雷菁眼底的怒意,想了想,撿起了那條被扔在地上的玫瑰印花領帶,走過去細細幫雷菁華重新系好。
“好了,大小姐。”蘇白點點領帶上的玫瑰花,“今天這個場合,不适合發脾氣。”
“哼。”雷菁很不滿意她的态度,卻沒再糾纏下去。
大小姐哄好了,蘇白低頭準備繼續寫作業,但想到大小姐這個不安定因素,還是提前請示道:“我能繼續寫作業嗎?”
“當然——不可以。”
大小姐把沙發上三個抱枕往地上一踢,命令道:“我要睡覺,你過來當抱枕。”
行吧。
蘇白挪過去坐下,大腿上就多了個腦袋,睜着大眼睛盯着人看。
“不是要睡覺嗎?”蘇白伸手蓋住雷菁眼睛,“睡吧。”
雷菁沒說話,把她手拿下來,翻轉着看了看。
不算漂亮的一雙手。
指甲剪得光秃秃的,因為長期握筆寫字,右手指關節變形嚴重,經年累月的墨漬滲進了厚繭,洗都洗不幹淨。如果不是為了夢想在奮鬥拼搏,那蘇白為什麼要這樣努力?
蘇白随她看,左手拍了拍雷菁的後背。
這純粹是她習慣性動作。
面對汪晴、時平和杜天一,她經常扮演的都是安慰者的角色。
給出擁抱,耐心安撫,這一系列流程她都快習慣成自然了。
但雷菁卻很不适應這個的動作。
她一個大小姐,什麼時候需要别人安慰了?
“你幹什麼?”她揮開蘇白的手,翻身站起,躲去了最遠的角落。
蘇白看了看自己被拍紅的手背,不是很在意的繼續寫作業。
“咳咳,”雷菁不自在地挑了挑頭發,走近了兩步,“你沒什麼話要跟我說的嗎?”
“對不起。”蘇白都摸透大小姐的性子了,幹淨利落的道歉。
“行吧,原諒你了。”
雷菁坐回沙發,重新躺回蘇白膝上,抓起她的手,猶豫了會,輕輕地放在了自己後背。
蘇白隻當沒發現大小姐的别扭,專注做自己的事。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雷菁問。
“你的生日?”蘇白随便猜測。
雷菁挑眉:“看來你對本小姐還是很上心的,這都知道?”
這都能蒙對?蘇白好笑應和:“那當然,大小姐出生,就應當普天同慶,世人皆知。”
“哼。”雷菁決定大度不計較她的話裡有話,繼續說道:“我特意讓主辦方把慶典安排在今天,晚上十點三十七分是我的出生時辰。”
“生日快樂。”
蘇白看向牆上的鐘,剛好走到十點三十七分。
雷菁也看到了,她站起來,朝蘇白伸出手道:“我25歲的夢想,你想好了嗎?”
蘇白:“?”
休息室裡那段不清不楚的對話後,蘇白就被推上了領獎台,稀裡糊塗地捧回了“最佳改編編劇”的“最佳電視劇導演(新人)”兩座獎項,然後又被黑衣壯漢帶去了星光影業頂層。
蘇白:“...”
“下次想找我,打個電話,或者發條信息就行。”蘇白無奈地說道,“老是這樣的架勢,也挺麻煩的。”
這話說的明顯不合大小姐心意。
雷菁搖晃者酒杯,看着落地窗外的夜景,都懶得回頭理人。
行吧。
蘇白重新措辭:“如果下次大小姐要召見在下,可否提前通知在下?”
大小姐總算滿意了,矜持了擡了擡手,随手指了指道:“坐。”
雖然連個“請”字都沒,但也算是學會主動招呼客人了,比起兩人第一次見面,算是大有長進。
蘇白就像是看見自家收養的流浪貓崽子總算學會主動去貓砂盆了一樣欣慰。
她的表情過于明顯。
“你在想些什麼?”雷菁表情不善地問道。
“覺得你很像貓貓,很可愛。”蘇白熟練轉移話題,“那個25歲的夢想?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雷菁邊說着,邊走向酒櫃:“喝什麼?紅的還是白的?”
她也就是象征問問,徑直按照自己愛好拿了瓶威士忌,又回到了落地窗前。
蘇白好奇的走過去往樓下下看了一眼,然後很從心的腿軟了,挨着雷菁盤腿坐下。
“高嗎?”雷菁問。
“挺高的。”
“我出生就在這樣高度。”
“哦。”
“你應該很慶幸能認識我,有機會遇見我。”
“對,感謝天,感謝地,感謝命運,讓我們相遇。”蘇白敷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