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街道,寥寥的行人,零星的車馬,敞開卻無人進出的店門……
淮玥很難相信,這裡是一國王城,盡顯蕭瑟與頹弊。
當時從地上發現那司家金墜,再加上沙飛描述恰有一男子到長興莊歇腳,這金墜似乎是他所佩,一切的線索便指向了這龍華國的王城曜都之中。
淮玥也是沒想到,竟能碰巧遇上司穆的線索。
“這就是……曾經風光無限的曜都嗎?”玥兒突然在體内出了聲。
她雖然沒有說下去,但那語調并不是惋惜,從她的笑意裡,淮玥隐隐約約察覺到她對這裡的敵意。
沙飛剛進城時還在不停張望,但進城越深,情緒越低落,慢慢也不再看周圍,隻是緊緊跟随淮玥與鶴霄走着。
另外,還有一人在前方引路。
“他靠譜嗎?”淮玥小聲問道。
“朋友派來的的人,哪能不靠譜。”
來時匆匆,根本來不及準備進城文書,原本以為憑鶴霄的性子,會直接來一次強闖,結果到了城門,竟然冒出個未見過的人前來接應。
眼下,這人正要帶他們去司家府邸。
“這司家是何角色?很有名嗎?”淮玥向那人問道。
“三代襲職鎮文宗,司家老祖官至文道宰輔,往後兩代皆為弘文令,家族傳承,整個龍華唯此一族。”
雖是得到了回答,可這官位對淮玥來說依舊雲裡霧裡,隻知道應是無比榮耀,那這司穆,怎麼會到雲甯洲的無憂堂,當一名普普通通的夫子呢?
當趴在屋頂偷聽房内談話時,淮玥才知道,原來那個朋友,也并不是手眼通天,無奈看一眼鶴霄,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随即又指了指下面。
隻見一女子進了門,緊跟身後的男子頭偏向一旁,就是不看主座上的司家家主,司承澤。
其實在他們來前,司承澤左右踱步,模樣期待又焦急,也是等人前來通傳,才趕忙整理了衣衫坐下,露出一副莊嚴神态來。
“父親,我把司穆帶回來了。”女子行了一禮,然後将司穆拉到身旁。
司承澤點了點頭,未說話。
可半晌過去,司穆也未開口,空氣有些凝滞,連帶淮玥都感到些許尴尬。
司妍見狀,輕踢了司穆一腳,司穆這才不情不願叫了一聲父親。
司承澤一聽,便生氣地站起,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這家人脾氣,有點怪。”淮玥輕聲向鶴霄吐槽。
鶴霄聳了聳肩膀,繼續觀察接下來的情況。
“回來之前我是怎麼告訴你的?你又是怎麼做的?”司妍有些生氣地問道。
“我本來就不想回,你們強行抓我來,還能指望我有好脾氣?”司穆答話嗆了司妍一句。
司妍歎了一口氣,“可他畢竟是父親。”
“管他呢。”說完司穆向門口走去。
“你要去哪兒?”
“當然是别院啊,我可得看看長興莊的人怎麼樣了。”
司妍緊緊跟上,“那母親呢?你什麼時候見她?”
“哎呀,不着急,把這事處理完了再見一樣的。”
聽見了關鍵信息的淮玥和鶴霄趕緊偷跟上兩人,途中将消息傳遞給了沙飛。
等到了别院,淮玥和鶴霄本想等司妍離開,可一直沒有等到機會。
但轉念一想,司穆既然能同他姐姐一同前來,必定是信任司妍。
最終,他倆扣響了别院的門。
過了一晌,門開了一道小縫,露出司妍的一隻眼睛,她謹慎地看着外面,小心地問道,“你們是誰?”
“你們藏起來的人,都是我的親人朋友,我是長興莊的沙飛,你問司穆,他必定知道。”沙飛比淮玥和鶴霄更加着急,搶先說了話。
“我是司穆的朋友,鶴霄。”
淮玥沒有介紹自己,畢竟她沒什麼好說的。
司妍再次掃視了三人一眼,随即關上了門。
片刻後,門終于被打開,而此次開門的人,正是司穆。
“鶴霄兄,沙飛兄,竟然真的是你們。”司穆驚喜地邁出了門檻,“不過這位是……”
“先進去再說吧,外面也不太方便,對吧?”鶴霄提議。
司穆反應過來,立刻将三人一起迎入院内。
“她是淮玥,我新交的朋友,也是我現在的東家。”鶴霄道。
“東家?”司穆重複了句,然後看向淮玥,“玥老闆眼光真好,我們鶴霄兄正人君子,為人地道,你雇他,不吃虧,不過你雇他,做何工作呢?”
“做我的仆人,當牛作馬,什麼都幹。”淮玥開了句玩笑話,看向鶴霄,“是吧。”
鶴霄笑着,也不解釋,隻是連連點頭。
“司穆公子,長興莊的鄉親們,怎麼樣了。”沙飛找了個間隙,終于插上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