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瘋掉了……
林泠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可以是一個如此寬宏大量的人,可以容許一個人在他的身上留下屬于他的痕迹,和他耳鬓厮磨。
林泠幾乎被抱起,纖細的腰被死死摟住。背後的書架硌得人有些疼,白凇似乎發現了,手護上教授單薄的脊背,追逐着對方閃躲的眼神,叫他教授,惡劣地提醒他從此時此刻此地,教授正在絲毫沒有反抗的情況下依偎在一個男人的懷裡被吻得喘不上氣。
這是林泠自願的,這應該是讓其感到享受的——光是這兩點就讓白凇喜悅到無以言表。
他當然不是什麼溫和的馴順者,不管是什麼樣的手段,扮豬吃老虎也罷,強取豪奪也罷,作為競争力很強的掠食者他等待的始終是獵物進入自己預設好的路徑,最好能心甘情願暴露出脆弱的側頸。
他無需再僞裝什麼陽光男大亦或者什麼馴順的犬科動物,他輕輕咬住林泠的側頸,牙尖上就是對方跳動的脈搏,他輕聲說:
“教授,答應我……這副樣子不要讓别人看到好嗎。”
林泠呼吸急促,臉上浮現着不正常的潮紅,衣領被人松開好幾個紐扣,在本來被衣服覆蓋的部分落下了幾處暧昧不清的痕迹。他的胸口很薄——哪怕隻是看着就能感覺到,内裡的心跳透過白皙的肌膚,被描摹得一清二楚。
林泠被推倒在自己的辦公桌上,原本擺放整潔的資料被撞散了幾張。所有狼狽,所有異常的神色,肢體語言一下子完全暴露在掠食者眼中,林泠從未覺得自己如此脆弱過,就好像失去反抗任人魚肉。
哪怕僅僅從本能的角度他的身體就是如此迷戀白凇,每當二人出現肢體接觸,他都能感受到異樣的歡愉——他的植物性神經如此饑渴地享受着來自他人的充滿愛意的撫摸,哪怕隻是這樣都足以讓他的理智土崩瓦解。白凇低頭在他的眼睫和嘴唇上啄吻,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低低絮語:
“教授……我好擔心,如果有一個和我差不多的人出現在你身邊,你會不會也這樣順從呢……”
上位明明掌控着體位的優勢,能在性等方面手握主導權,但是難免會在精神上保持對于下位的迷戀,就像堅守自己獵物的獸類,占有欲,控制欲,安全感,其中任何一個點出現問題都有可能導緻情緒崩盤。
林泠顯然并沒有安撫這類人的經驗,他隻是喘息着否認對方嘴裡的說法,但是暴露出的每一點脆弱和柔軟都足以加劇白凇的焦慮。
白凇在他的脖頸處留下了一個深深的标記,虎牙刺進皮膚,在白皙的皮膚上這個标記顯得格外明顯。林泠被他抱坐在腿上,閉着眼睛調整着呼吸,腰和手依舊被白凇緊緊握着。
這占有欲也太強了。林泠無奈想。小年輕都這樣的嗎。
他對于白凇的寬容裡面當然有年齡的成分。他會覺得還小幼稚一點愛鬧一點都很正常,沒必要和他一般見識,所以做标記這個行為他并沒有進行過多的反抗。
雖然沒有反抗很多,但是當手無意間觸碰到前胸的牙印時,還是會頓一下。
還是不要順着他這麼胡鬧了……凡事還是要有一個度。
林泠從白凇身上站起來時白凇也迅速跟着他站了起來。白凇看着林教授緩緩收拾碰到的文件,動作幾乎沒有什麼煙火氣,簡單收納回原樣之後,就示意白凇一起走。
将這樣一個清冷的人兒拉下神壇,成就感自然是不必說的。
雖然二人每次都停在最後一步之前,這當然也算是二人的一個心照不宣,認為不應該操之過急。
他倆關系的暧昧程度早就超過了前些日子開玩笑一般的“親朋好友”,現在的情況更像是地下情人,對于彼此的關系緘口不談,卻在眼神斷觸相接時感受到對方不一樣的情緒。在外面依然是相敬如賓的同事,門鎖一旋就能在陰暗處肆意接吻。這種沒有名分的見不得光的背德感顯然很刺激,連巴掌都可以算得上催情劑。
雖然如此甜蜜暧昧,但是白凇的目标顯然不止于此。于是他在林泠向他下達逐客令時狀若調笑地說:“我現在算是您的情人嗎?”
林泠擡眼看他。
“你看,誰也不知道我倆的關系,每天在無人處親昵,到了晚上又趕我走……怎麼這麼像教授包養的小情人呢。”
林泠總是被這人這張沒有一個正形的嘴逗得惱起來,氣急敗壞之下把自己擦頭的毛巾砸在這個油嘴滑舌的“小情人”臉上,冷冷道:“是嗎?那改天還是讓人來捉奸吧。”
毛巾上是林泠洗發水的味道,濃郁的桂花味,沒有把某人砸老實反而把他砸笑了。逗完人自然是要去哄的,于是此人給教授留了三個晚安吻,帶着死纏爛打才讓林泠掏出來給他的備用鑰匙回了家。林泠喝了一杯涼水壓壓驚,耳尖是難耐的熱意。
情人嗎?
這也太……暧昧不清,糾纏的意味還是太張揚了,見不得光的東西寓意總歸不夠敞亮。他躺在床上猶豫了很久适當減少了安眠藥量,藥片觸及唇舌時将一切滋味用苦味掩蓋。
那人還真的是很好的人形安眠藥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