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目組的工作逐漸走向正軌,白凇的生活也漸漸忙碌起來。林泠在白天的時候基本上看不到他,有時候他都回家了也沒見白凇回來。
——這其實很正常,在前兩年林泠經常回家上床已經是淩晨,主要是年近三十感覺自己身體實在是扛不住造才慢慢調整了作息。
在白凇的軟磨硬泡下他還是給了白凇家裡的備用鑰匙,但是因為白凇的存在,他會為到底是否服用安眠藥進行糾結——畢竟這個藥能少吃還是少吃,對神經傷害太大了。
白凇在的時候他不太依靠藥物就能入睡,這無疑是一件好事,但是将他生活和白凇高度捆綁在了一起。
每當到了那個睡覺的點白凇還沒回來他就會一個人在客廳裡面呆呆站好久,直到感覺腿酸了才拖着腳步走進卧室。
他并不想承認他很想他。
從身體,到心理。他都非常想他。有分離焦慮的或許不僅僅是白凇,還有他。
他不想這樣……這太危險了。把自己的理智寄托在他人身上,這簡直和犯了死罪一樣可怕。
他會制造一點“偶然”。比如說稍微晚一點上床,碰見剛好回來的白凇。當然他不會有規律地這樣。也不願意讓對方發現他是刻意等着的。
他習慣性克制着自己的感情。白凇總是會走過來像抱貓咪一般自然地将他抱住,輕輕揉一揉他的頭發。
他不知道白凇是為什麼這麼會照顧人。他隻需要保持順從,白凇就能做好所有事情。
有時他睡着了白凇才回來,安眠藥讓他意識混沌,會在白凇抱住他的腰時下意識推拒。但是白凇會幹脆利落把他手臂放自己脖子上,将他整個人抱住——然後他還真就抱着白凇脖子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這個人簡直聰明到可怕,放以前是要殺頭的。
他時不時會因為對方過于聰明而感到羞惱。
白凇還真的說對了——他倆現在真的很像情人關系。沒有名分,但是同吃同住,擁抱接吻。白凇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很催着他給名分,而林泠總不是很想動這個嘴。
感覺好累……而且那樣他倆的窗戶紙就破了吧,他應該怎麼将真實的赤裸的自己展示給對方看呢。
那天他加班沒看時間,等回過神來已經過了十二點。林泠有些懊惱,但是他沒有進行任何發洩,隻是回了家——然後發現白凇還沒回來。
……這麼晚了都沒有回來嗎?
積攢了一晚上的困倦被一種煩躁替代。他坐在沙發上沖着從來不看的電視發着呆,破天荒拿起手機,給白凇發了一條消息。
聊天框裡幾乎全是白凇主動給他發的消息。
他猶豫了很久,打了一句:這麼晚了還沒回家嗎。
好像有些古怪。
他删掉,改成:這麼晚了還在工作嗎。
發出去。對面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在短時間内回複。林泠呆愣地捧着手機,百無聊賴盯着聊天框,竟然就這樣睡了過去。
醒是白凇伸出手探他額頭時驟然驚醒的。他醒得實在是吊詭,在夢裡狠狠往下一摔,受了十足的驚吓猛地睜開眼,連帶着整個人都抖了一下。白凇很顯然也被他下了一跳,但是相比于林泠他對自己情緒收拾地很快,立馬詢問他:“怎麼在沙發上睡着了?這麼晚沒上床嗎。”
林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似乎驚吓将他的情緒掌控一下子摔碎了,他的目光落在白凇伸過來的手上,忽然用力伸手,死死抓住了白凇。
白凇怔住了:“……教授?”
林泠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表情——他隻知道自己呆呆看着白凇,手上用力很重,眼前是模糊的,耳邊嗡嗡響着——他的念頭很純粹。
想抓住,不松手,眼前反複模糊清晰,清晰模糊。
白凇叫了他好幾聲他才反應過來,燙手一般松開了手。林泠實在是不能理解自己剛才那樣是為什麼,來不及構思理由,有些倉皇地丢下一句“我去洗澡”就站起身離去。
林泠站在洗手台前,撐着台面,不知過了多久才終于讓混沌的腦子慢慢恢複一點可控的迹象。他剛後退一步,廁所門就被打開了。
幾乎來不及反應,他就被白凇抓住手腕摁在了冰冷的牆壁上,然後是喘不上氣的深吻。林泠不知道這人為什麼突然進來,但是這吻顯然有些重,他有些無助地掙了一下手腕,卻被捏得更緊。林泠被親得頭暈眼花,唇瓣分開後白凇又咬上他的脖子,輕聲問他:
“你今天是在等我嗎。”
是嗎。林泠有些迷糊地想。
這個問題也是直接到他不想回答,他剛想偏頭躲開就被捏着下巴轉回來。
很奇怪,盡管有些驚慌但是他沒有什麼反抗的想法,面對着白凇淺色的眸子他眼睫打顫,聲音細若遊絲:“……沒有,我隻是…………”
隻是忘記時間了。
這很顯然連他自己都騙不過——白凇不語,手毫不留情伸向他領口,用力一扯,一串扣子從他手邊崩落。他聽着林泠顫抖的喘息聲,再次重複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