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賀峰就醒了,今天不用起來做早飯,但趕集也要趁早。
他先去洗漱完才去喊宋青書起床。
站在宋青書床邊就看到桌上倒扣的教材,他翻過來,看見一堆字母……又給扣上。
天在變短,但屋外的光也能透過玻璃窗傳進來,窗外還挂着一串蒜和一串幹辣椒,是賀峰父母留下的習慣。
光影落在屋内,賀峰先掀開了被子,看了看宋青書的腳踝骨,恢複了白皙幹淨的狀态,骨骼微凸,顯得腳腕更加纖細。
他伸手上去摸摸,溫度還是低。
這次倒是沒用手捂捂,而是把被子蓋上,喊宋青書起床,“崽崽,起來了,今天去趕集。”
宋青書咕哝着,迷蒙的眼睛睜開又閉上,“再睡五分鐘。”
賀峰站在旁邊就看着他,等了大概五分鐘,低聲又喊他起床。
宋青書扯着被子要把自己蓋住,被一隻有力的手阻攔,然後被子被往下拽,賀峰一隻手穿過宋青書肩背,把人變成坐起來的姿勢。
“醒了崽崽。”
沒了溫暖的被窩,宋青書逐漸清醒過來,他揉着眼睛點頭。
賀峰這才出去,準備給狗和雞鴨喂食。
等他和好麥麸和砸碎的菜葉,放進雞圈和鴨圈,小黑才從南邊那個儲物的屋子裡跑出來。
先是圍着賀峰轉兩圈,發現主人非常冷淡就跑去找宋青書了。
宋青書用毛巾擦着臉上的水珠,“哥,我收拾好了。”
賀峰把昨天剩的菜湯和面條倒進小黑的狗盆裡,嘬嘬兩聲小黑就跑了過去。
“崽崽,上屋裡搽點香香,風大别把臉吹皴了。”
“弄好了咱就走。”
他洗洗手,也跟着上屋裡換了雙鞋,腳上的布鞋都是平時下地穿的,上街還是要穿的幹淨利索些。
宋青書搽完香香出來,臉上帶着強忍的笑意,賀峰用幹毛巾擦完座椅擡頭,看見他這樣還想問咋這麼開心。
結果剛一擡頭,帶着香味的手先落到自己臉上。
宋青書的目的達成,開心地說:“哥也搽點,香香。”
賀峰本就是一副糙漢子的模樣,說搽香香的時候那種割裂的反差感讓人覺得很有意思,反正搽臉也是為了防風,宋青書就想了這麼個法子。
馥郁的香味讓賀峰一時間分不清是宋青書身上的還是香香,他手上還拿着那個幹毛巾,沒動。
“啊,哥你繼續擦,我幫你搽吧。”
柔軟的指腹在臉上劃着,賀峰懷疑自己的臉都比他的手指粗糙,他站着不動,任由宋青書幫忙。
“好啦,現在我們走吧。”
賀峰把摩托車鑰匙插上,把車推到門口,坐上等宋青書把堂屋的門鎖上出來。
宋青書出來把大門一關就踩着摩托車後座的腳蹬上去。
“我坐好啦。”他趴在賀峰肩膀上說。
賀峰讓他坐穩抱緊自己的腰,下一秒摩托車如箭般飛出去。
萬裡無雲的大晴天,呼嘯的風劃過耳側,宋青書低着頭靠在賀峰肩膀上,感受着他灼熱的體溫。
......
靠近鎮上的一條大道,據說是省道,所以鋪設的是漆黑的柏油馬路,兩側種滿了楊樹,都是許多年的老樹,站在馬路兩邊直挺挺的像是一個個哨兵。
宋青書這是第一次坐摩托車,也是第一次來鎮上。
烏黑發亮的眼睛左看右看,這條道路寬敞,偶爾會過去一兩輛小汽車,大多數還是摩托車,自行車,腳蹬三輪,還有推車。
年輕的,年邁的都朝着一個方向走,累了就拿出一個發黃的杯子喝水。
因為摩托車比人力快上不少,兩人到鎮上時好多菜農才開始擺攤。
賀峰把車停在銀行門口側邊一點,既不耽誤人來回走,也能安心把車子放在這裡。
宋青書從摩托車上下來,被賀峰攬住肩膀,帶去一家早餐鋪子。
這家是賣面條馄饨類的,旁邊那家就是粥和包子各種蒸品,再旁邊是買各種炸物的。
三家開在一起,門口都擺放好些桌凳,讓客人自己坐。
賀峰走上前要了一碗馄饨和牛肉面,跟老闆指了指宋青書坐的位置,付了錢才走。
對面有個老爺子賣燒餅,前面圍着幾個人,生意很好。
賀峰過去要了倆燒餅,老爺子用料實在,燒餅做的也大,兩個牛肉的隻要兩毛錢。
宋青書坐的小方桌前已經端上來兩個碗,不算多大。
面前的小馄饨個個圓鼓鼓的,上面撒着紫菜蝦米,飄着胡椒粉和香油,香菜幾片,看起來色香味也不差。
宋青書已經很久沒吃過這種薄薄的小馄饨,聞到香味就食指大動。
但是賀峰還沒回來,他想等賀峰一起回來再吃。
賀峰走過來,就看見他像個食物守護神,坐那裡光盯着碗裡的東西看。
這裡的馄饨不分大小碗,面條倒是分,賀峰要了一大碗闆面,紅油和紅辣椒飄着,面上除了大料外還有些肉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