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汐隻能拼盡全力抵住玻璃,同時聽到頭頂一聲嘟響,随即玻璃門“咔”的一震。片刻後,雲汐才意識到,剛剛她頭頂正上的安全指示燈已經變紅了,而玻璃門也已自動鎖死。
雲汐試探的松手,稍微退後,玻璃門果然紋絲不動。而謝醫生還在死死抵着門,雲汐剛要提醒一句,卻驟然發現在謝醫生那一側,一塊頭顱碎片,卡住了玻璃門的合頁,導緻那扇門無法合攏!
雲汐連忙沖上去一起用身體抵住門。
骷髅蟲在她腳邊,瘋狂的刨着門縫。門縫周圍的地面也在抓刨噬咬中,被腐蝕出一個個黑洞。
而雲汐他們後方,那個通道口傳來的血肉蠕動聲音也在越來越近。
這樣下去不行。
“謝醫生。”雲汐艱難發聲,看到對方轉頭看來,“我數到三。”
這時候,他們隻有用蠻力把門強行推到可以自鎖的位置上,才能脫身了。
謝醫生也吃力的一點頭。
“一、二……”
雲汐稍頓,兩人一起蓄力,随即她深吸一氣:
“三!”
在雲汐報出最後的一個數的同時,一縷暗淡銀光驟然從他們身後射出,精準的穿過門縫,将數隻堵在門前的骷髅蟲穿成了一地碎骨。繼而直直射穿密密麻麻的蟲群,落入地面裂口之下。
蟲群似乎受到某種影響,齊齊一滞。
而外部壓力驟然一松,在配合上雲汐和謝醫生同時合力一推,頓時将那些卡住合頁、擋住門縫的骨頭,全部碾碎。
玻璃門咔哒一震,合上了。
尖銳的嬰兒哭啼聲也陡然一停。随即玻璃中便蒙起一層白霧,将一切隔絕在外。
雲汐和謝醫生這才喘着氣一起轉過身。
大廳中已是一片暗紅,所有的安全指示燈都已經變色了。
雲汐略掃過那些指示燈後,又低頭四處尋找剛剛那道銀光的來源。随即她陡然意識到,在左側的特殊藥房邊上,有東西再動!
雲汐微退半步,然後才看清,那是一個人。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頂着一頭淩亂打結、宛如墩布的頭發,以一種扭曲的姿勢,把自己佝偻地擠在特殊藥房側邊一道窄窄的門框裡。
此時那女人正從門框裡斜出了一點身體,伸出右手,對雲汐輕輕招手。
雲汐之視線掃過這裡時,也看到了這人的。但當時那個女人一動不動的貼着門,雲汐還以為那是一件挂在門框上的爛衣服!
【不是她。】
這不是剛剛幫助他們的人。
雲汐緊緊皺眉,正要繼續尋找,但那個女人卻伸出一根枯瘦的、污濁的手指,指指自己身邊。又抵在嘴上,對雲汐比了一個“噓”的動作。随即又開始對雲汐繼續招手。
她是想讓雲汐不要發出聲音地,去她身邊藏起來。
但雲汐沒有動,謝醫生也一言不發。
此刻通道口内傳來一陣陣強烈的腥味,伴随着血肉的絞動和震顫的嘶鳴。
有什麼東西快過來了!
那個女人也收回手,重新佝偻地蜷縮回門框内。
而雲汐皺眉環視一周。
周圍的所有辦事窗口都是全封閉的,隻有特殊藥房,為了方便外送藥,才在側面開放了一個進出通道。
謝醫生已快步走到最近的結算中心前,試探地推動那些封閉的櫃台窗戶。雲汐也要跟過去的,但剛一轉身她又意識到:
自己和謝醫生的第一反應都是躲入室内,而那個女人明明守着門,卻隻是躲在門口。
但這是行不通的。
因為雲汐和謝醫生之所以沒在第一時間發現她,更多的是視角問題。
就像躲貓貓的時候,門背後确實能藏住人,但隻要找的人一回頭就會立刻識破。
雲汐他們是從正面進來的,那女人藏在繳費窗口側後方,并不能被一眼看到,所以才被他們忽略過去了。但此時換過方向,那個女人的位置卻是正對着通道口的。她繼續躲在那裡,隻會被從通道口出來的東西第一眼就看到。
但她還是選擇了繼續躲在那個位置。
那麼接下來能保護她的,就不是視線的遮擋,而是規則了。
所以,那個區域存在什麼特殊規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