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了一處肉膜被繃得最薄的地方,湊近去看。
隻見那個漂浮的東西正緩緩轉動,某個部位漸漸靠近肉膜邊緣……
那是一個圓滑的頭顱,上面的嘴孔微微翕張。
【是那種剝皮怪物。】
雲汐心中一陣惡寒,但也說不上意外。
而就在這時,那剝皮怪物忽然抽動了一下,嘴孔驟然一張。
雲汐整個人頭皮一麻!
不過接下來,剝皮怪物的頭又在黏液的流動中,緩緩地轉開。
裡面并沒有進一步的動靜。
而雲汐保持着高度的警覺,一動不敢動的在原地等了片刻。
最終她确認自己沒有觸發任何異常,這才松了口氣。
她又轉頭。
前面,那些交織的肉管子,和密密麻麻的球囊,在平台上鑄成了一座詭異的、仿佛呼吸一般交替搏動着的肉林。
周圍依然沒有任何規則提示。
而再往前,搞不好她一步行差踏錯,就能讓所有球囊裡的剝皮怪物都沖出來。
隻是事已至此。
“來都來了……”
雲汐吸吸鼻子,繼續秉持着“老話說得好”的精神,告訴自己:
往前,莽它。
【幹就完了!】
她一邊繼續給自己打氣,一邊從褲兜裡摸出了小錘子。然後深吸一口氣,邁入了這片肉林。
在一堆沉睡的剝皮怪物之間穿插,是一種絕對駭人的體驗。
雲汐一路撞着膽子,戰戰兢兢。
不過萬幸,和她之前的判斷一樣,這個地方的危險規則,并沒有那麼容易觸發。
而在肉林之間,穿行了兩三分鐘後,前面忽然豁然開朗。
雲汐頓時心中一喜,加快穿出去,然後回頭才發現,這片肉林其實是集中排成了一道圓弧形的地帶。
而穿過這片肉林帶後,前方又是一片空曠的平台。
在平台中間立着一個矮柱子。
地上,許多凸起的黑紅色脈絡、筋膜,成輪輻狀連向那根柱子。
而僅僅隻是向那根柱子投去注視,卻讓雲汐渾身都升起了一股強烈的不祥!
她頓了頓,抿了抿發幹的嘴唇,最後繼續緩慢的邁步,向那根柱子一點點靠近。
整個過程中,雲汐身上的寒毛漸漸倒豎,每一根神經都過度繃緊。
她拿着錘子的手,漸漸在不受控制的微微震顫。
當靠近台子時,她的每一分理智都在腦海裡面,對她尖叫:
【快跑!!快跑!!!】
但雲汐硬是咬牙,強忍住了巨大的恐懼,來到了柱子前,然後終于看清楚了——
這東西就是個講經台。
隻不過從平台四方彙聚過來的紅色脈絡、筋膜,将它一層層地纏裹成了一根矮柱子。
而當雲汐的移動視線,朝這個講經台的台案上,投去注視的一瞬——
上面那些厚厚的筋膜,仿佛有生命一般,驟然分開!
一行雲汐無法理解、無法想象、無法描述的血色圖紋,直接映入她的眼簾。
一瞬間,雲汐隻覺得,自己正在注視着“邪惡”本身。
同時一些紅色的畫面,在她腦海中浮閃,那是許許多多糜爛的人,經曆酷刑的場景。
無數凄厲至極的尖叫聲,在她耳中炸開!
“啊啊啊啊啊——!!!”
強烈的惡心、暈眩,和腦中爆裂的劇痛,讓雲汐幾乎失去意識。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跪趴在講經台下,大口的喘氣。而她身前還趟着一汪血迹。
“咳咳咳。”
雲汐嗆咳了一下,捂住嘴,這才摸到了自己滿臉是血。
随即她又遲鈍地擡起另一隻手,摸摸耳朵,收回來一看,果然手上也全是血迹。
所以僅僅隻是匆匆一瞥而已,就讓她七竅流血了。
而上方傳來的那種極度的邪惡和不祥的感覺,也并沒有散去分毫。
強烈的本能恐懼,讓雲汐縮瑟得發抖。
她清楚,但凡她敢再向上面看一眼,絕對隻會當場暴斃!
求生的本能讓她掙紮着,爬着轉過身,想要盡量遠離。
但下一瞬,在擡頭看到那一片包裹着剝皮怪物的肉林時,她又強行停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