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林家的消息,剩下的就是關于林楓的。
不過林楓确實沒有說謊,他确實在京城乞讨了三年,也确實被人給接走了,但他後面的消息就完全查不到了,就好像突然之間就在京城消失了一樣。
祝頌聽完手下人的彙報,垂眸思忖了一會兒,擡眸問道:“有沒有人看到當年接走林楓的馬車是什麼樣子的?”
手下回道:“隻有一個老乞丐看到過,但他的年齡大了,記憶有些混亂,表述也不一定準确。”
祝頌道:“盡量去問清楚”
手下應了聲便退了下去。
祝頌與顧懷予對視了一眼,顧懷予為他倒了一杯茶,“紅珊瑚。難道是為了謀财買兇殺人?”
祝頌垂眸看着茶杯裡有一片漏掉的茶葉,在茶水中上下起伏的翻飛着,就像是林楓一樣。突然杯中的茶葉散開,原來是兩片,隻是剛才貼在了一起,祝頌沒有看見。
祝頌擡眸看向顧懷予,“我在想,接走林楓的人會是什麼人呢?”
顧懷予分析道:“能在京城完全掩蓋一個人蹤迹的,不是權貴就是富商。”
祝頌道:“那為什麼林楓不尋求他的幫助,而要在京城鬧這麼大一出呢?”
顧懷予想不明白,“你的意思是?”
祝頌搖頭,他也不知道,隻是一種直覺,那個人既然能養林楓十年,想來也是有感情的,可林楓卻沒有求助他,而他在林楓出事後也一直沒有出現。最重要的是林楓好像很不想提起他。
祝頌與顧懷予同時站了起來,“走,提審林楓。”
結果兩人才剛走兩步,衙役就來報,“大人,門外來了倆男人,一個自稱是林楓的舅舅,一個自稱是林楓的表哥,想要見大人。”
祝頌道:“請進來。”
“是。”
衙役走後,祝頌與顧懷予對視了一眼,但都沒有說話。
兩人剛剛坐好,衙役便帶着人進來了,兩人皆是儒生打扮,長相皆好,祝頌隐隐的聞到了兩人身上的藥味。
衙役道:“這是祝大人和顧大人。”
兩人齊齊行了禮,“草民許瀝竹、許菘藍參見兩位大人。”
祝頌道:“不必多禮。”
顧懷予問道:“你們二位可是醫學世家許家的人?”
許瀝竹拱手回話,“回大人的話,草民正是。”
許家的杏林堂遍布梁國,大名鼎鼎。
祝頌斂眉,“林楓的母親是你們什麼人?”
許瀝竹回道:“不敢欺瞞大人,正是在下的胞妹。
十三年前,杏林堂還隻在青州,聽聞林家的噩耗時距離事發已經過去半月了,母親因為此事一病不起,我于家中伺疾,本想等母親身體好轉在來京城給妹妹一家收屍,可誰知母親收到的打擊太大,清醒後竟然忘記了妹妹一家被滅門之事,我也不敢再提,生怕惹得母親在受刺激。
逝去之人已經逝去,活着的人更加小心翼翼,這些年我也隻敢在清明時節悄悄去舒雲山莊祭奠,不敢多待,生怕惹母親生疑。
時間一晃竟然就過了十三年。
前些天青狌的事鬧得很大,母親也聽聞了。今天母親知道青狌就是她的外孫,被刺激得當即就恢複了記憶,拉着我的手說讓我一定要去把林楓認回來,說完就仙去了。
草民懇請大人讓我見見林楓。”
許瀝竹說着就跪了下去,許菘藍也跟着跪了下去。
許瀝竹繼續說道:“都是我的錯,如果當初我來了京城,那孩子也不會受這麼多苦。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願意替他受罰。”
祝頌也沒有為難他,隻是公事公辦的說道:“林楓現在是重刑犯,你要見他必須有衙役在場看着。”
許瀝竹磕頭,“多謝大人。”
祝頌朝衙役說道:“帶他們去吧。”
衙役應了一聲,在兩人的再三感謝下帶着兩人去了大牢。
等他們走了出去,顧懷予略有懷疑的說道:“這許家怎麼又突然冒出來?”
祝頌将桌子上的案卷材料遞給他,“看看這個。”
“舒雲山莊的女主人,許晚吟,在十三年前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稱,與青州王家的大公子定的娃娃親,但許晚吟十八歲那年偶遇了林家家主林司乘,對他一見鐘情,不顧家人反對遠嫁京城。出嫁十年,許晚吟從未回過許家。
許晚吟雖然成了親,但追求者依舊數不勝數,其中就有青州王家的大公子王世昌。在林家火災前一個月,王世昌還送了許晚吟一套價值不菲的頭面,但被許晚吟給退回去了。”
顧懷予聽着他說話一邊看案卷,不僅許晚吟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稱,就連她的一雙兒女,林秋蝶與林楓也有着金童玉女的美稱。
顧懷予看向祝頌,“你的意思是此案有可能是情殺?”
祝頌沒有回答隻是說道:“你不是經常說隻看證據不講猜測嘛”
顧懷予道:“現在此案毫無頭緒,合理的猜測亦是破案的良方。”
祝頌老老實實的說道:“其實我也是才看了資料。”
顧懷予從卷宗裡擡眸看向他,“找到王世昌。”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