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穗多少緊張起來。她對這個味道也很後怕,徐惜鶴不知道從哪兒搞來的香水,聞過一次,記憶尤深。
推開門,她心情忐忑至極。
隻是看到徐惜鶴站在那兒,她就倒吸一口涼氣。
她不懂,明明四年前不這樣,為什麼現在見了徐惜鶴就如同見了債主。
恐懼擁堵在心頭,不上不下。
徐惜鶴的綠長裙明明設計的是田園油畫風格,愣生生被穿出濃重的商務氣派,長發卷的自然極了。門開之後,帶進去一陣風,吹動她的頭發,她擡眸看過來。
徐穗喊了聲:“小姑好。”
又接着問:“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為了不被易今莳堵着分手,她已經拼了。
徐惜鶴剛拿手機發完消息,視線落在她身後的易今莳身上。
“分好了?”
徐穗開始沒明白,好一會兒才理解她話中的意思。
徐惜鶴怎麼知道分手的事?
這屋子隔音有那麼差嗎?
她的表情滿是困惑,徐惜鶴面色淡淡地說:“是我讓易今莳跟你分的。”
剛才楊秘書來電,暗示說這時候讓兩人分手,外人會認為是易今莳看不上權利旁落的徐穗,從而過多猜測。
言外之意是再等等。
但徐惜鶴覺得此事再簡單不過。
本來就是她逼分手的,承認這件事不難。
徐穗呆住很久,磕巴一下,“為、為什麼?”
易今莳和韓宇瑤同樣驚訝,不約而同湊的更近。
這兩個人對上,哪怕知道徐穗必敗,她們也想看看是怎麼敗的。
徐惜鶴将她的動作看的一清二楚,但當作沒看到,神情難得緩和,“配不上。”
徐穗長舒氣,露出了笑,一副好涵養,“小姑,您不能那麼想小莳,她漂亮又聰明。”
“我知道,”徐惜鶴說:“所以你配不上。”
接着不容置喙一句:“分了。”
徐穗道:“???”
她愕然道:“小姑……”
而徐惜鶴那張臉,從始至終一絲波瀾未起,臉色如冷霧浮水。
其實這一身墨綠在裝成粉調的茶室裡很紮眼,但徐穗目前沒有心思去考慮綠色和粉色搭不搭的事情。
别說徐穗,易今莳都很驚呆了。
為了讓她們倆分手,徐惜鶴真是下血本了,這都誇的出來?
“小姑,你為什麼要這樣?我跟小莳相處的很好!”
這還是第一次,徐穗對徐惜鶴拔高音量說話,全然忘記了家中母親的囑托。
徐惜鶴長眉微挑,眉脊線格外流暢,她的語氣平穩,但說話時有着不容徐穗忽視的威儀,“相處的很好?你指的是破例招一個助理談地下戀,還是在易家的宴會上跟你的新助理吻的難舍難分?”
徐穗一噎。
易今莳道:“什麼?”
她看了看身旁的韓宇瑤,又看了看徐穗,怒火瞬間被點燃,“好啊,我說呢,原來你們真的——”
易今莳氣上頭時,臉頰脖頸通紅。
她還以為自己機靈,給對方扣了口鍋,哪知道徐穗早背着她和别人在一起了。
怪不得要破例招一個不符合要求的助理,合着是為了談情說愛。
“徐穗你有病吧,都這樣了,我提分手你還敢不答應?”
徐穗讪讪,俊挺的背都彎下些,沒敢直面她:“我們兩個是正經關系,宇瑤她隻是暫時的。”
韓宇瑤道:“……”
徐穗立馬又解釋:“宇瑤,我不是那個意思。”
韓宇瑤冷下臉:“那是什麼意思?剛剛你還說不會讓人欺負我來着,是我記錯了嗎?”
當面被指認這段不光彩的關系,韓宇瑤生了氣,瞪了眼徐穗,提着裙子跑了。
徐穗見狀,擔心她去宴會上胡鬧,隻能追上去。
易今莳更是氣極,“她們兩個有沒有搞錯!都不跟我道個歉嗎?”
徐惜鶴望向她,眼中似有密緻的晦影,看的易今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慢慢走過去,說:“這算分了嗎?”
易今莳氣呼呼:“我能先不分嗎?”
徐惜鶴步子一停,雙眸微眯:“什麼意思?”
舍不得徐穗嗎?
那可慘了,她最見不得這樣。
易今莳想砸牆,又怕疼,隻能窩窩囊囊地賭咒:“我也要跟别人在一起,憑什麼她渣我?她憑什麼渣我?”
徐惜鶴暗暗皺起的眉又暗暗撫平,她的表情竟然帶上一絲愉悅,“這好辦,我這兒就有個很好的人選。”
易今莳沒注意她的表情,随口就問:“是誰?”
簾影晃動,在牆面落下一層濃影,徐惜鶴的聲音輕緩悅耳,“我。”
她說着,眼垂下,對上易今莳的目光。
這讓易今莳感到無比的驚悚,像聽了一個字的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