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
她洗了臉,讓自己清醒過來,看向鏡中的人時,驚覺自己眼眶都在發紅。
出去時,易今莳還在外面等。
她好像困了,雙眼惺忪,“吃的都打包好了,我們回學校吧。”
徐惜鶴應聲。
不長不短的廊道,徐惜鶴無數次想扶她,又無數次收回手。
回到學校,打包好的飯菜都給了她,唯有一份巧克力被易今莳偷偷拿走。
徐惜鶴将她的動作盡收眼底,隻覺得可愛。
研究生雙人間,另一個室友聽說了白天的事,為她不平,“那位大小姐向來高傲,被她刁難過的不在少數,你别放在心上。”
徐惜鶴将打包的飯菜分給她一半,“她請的。”
“真請了?”室友愕然。
徐惜鶴嗯了聲。
她當時并不懂為什麼要那麼做,明明舍不得易今莳買給她的食物,卻不想别人誤解,就那麼分出去。
那晚沒怎麼睡。
第二天,消息果然傳出去。
大小姐雖然刁難人,但也确實給了好處。
徐惜鶴笃定,易今莳有自己的苦衷。
即便沒有苦衷,那又怎麼樣呢?
這是為數不多,她們可以接觸的機會了。
那一年,這樣的事時有發生。
易今莳總是當衆刁難她,再想辦法彌補,像是玩起她們的專屬遊戲。
她很容易沉迷進去,但同時又很清醒。
如果再強大一點,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離開蘭宜的那一晚,她去找易今莳。
一路上,她幻想過很多離别的場景。
最終是隔着很遠的距離,看她穿了泳裝,在人群中恣意而笑。
又是另一面的易今莳。
她将那個笑臉牢牢記在心裡,拖上行李,快天亮時,與明月一起沉匿。
她偷偷回來過。
當然,不如不回來。
因為她發現,易今莳的世界一點她的痕迹都沒有。
大小姐像是完全忘記了她這個人。
被遺忘了。
徐惜鶴最開始很困惑。
難道她們之間的羁絆隻有她在用心記住嗎?
在易今莳看來,她是不是和校園裡随便遇上的同學沒什麼區别?
社交平台上的照片仍然在發,大小姐的旅行還在繼續,她越來越漂亮,身邊的朋友越來越多。
她的世界裡,徐惜鶴好像從未存在過。
在沒有重逢的那幾年裡,徐惜鶴有恨過。
重逢的那一天,徐惜鶴想過帶她去那家餐廳,去休息室,去完成一件事。
隻是遠遠看到秋千上的女孩,背影透着濃重的孤寂,芭蕉冉冉,微風輕動,花海蕩漾,她走了過去,說了句‘好久不見’。
當時易今莳站起身,後退好幾步,眼睛裡有幾分恐慌,像隻小鹿。
徐惜鶴的恨意已然搖搖欲墜了。
再然後,她問大小姐,為什麼跟徐穗戀愛。
易今莳說:她像你。
徐惜鶴明知道是假話,卻還是下了決心。
隻要她們分手,過去的一切她都可以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