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不是第一次睡在這個房間,但上次第二天一早謝言臨便起床了,她也不清楚她沒睡醒時,兩人具體是什麼姿勢。
知道自己睡相不好,她房間有許多陪睡娃娃,最終都逃不過被她壓在身下的命運,就怕她半夜睡熟擠着或者壓着他。
雖然這樣想,但她控制不了自己沉眠後的行為。
由于沈嘉蕪睡在不熟悉的環境,還和謝言臨同床共枕。心裡不踏實,次日沈嘉蕪醒得早,入目便是謝言臨的肩膀,稍稍擡眼能看見他輕微滾動的喉結。
以及他轉醒,輕飄飄落下的一眼。
他眼型狹長,睫毛濃密,沈嘉蕪被他看得心髒錯拍,他目光很淡地掃過她摟着他腰的手臂。
沈嘉蕪吓得直接松手翻身坐起來,為了讓自己冷靜,她毫不猶豫選擇出房間,剛好撞見從房間出來的謝逸讓。
房間在同一層,沈嘉蕪又下意識遠離他們房間,靠謝逸讓房間更近。
謝逸讓與她面面相觑,“Hello?”
回聲招呼,謝逸讓問:“你很熱嗎?耳朵好紅。”
“有……有點。”沈嘉蕪順着他的話撒謊。
“話說今天我哥怎麼起這麼晚,他平時不是半小時前就去晨練了嗎?我還想着和他一起去呢。”
“可能睡過了。”沈嘉蕪面不改色道。
總不能說她手臂壓着謝言臨的腰,腿壓着他的腿讓他沒辦法起床吧?
她忘不掉慌忙從床上爬起來,不小心碰到謝言臨大腿靠上的部位,得知是什麼反應,她臉頰直接紅透,說什麼也不敢在房間待下去。
兩人沒聊幾句,奶奶招呼他們吃早飯,大概過去十分鐘,謝言臨姗姗來遲。
平常沈嘉蕪和奶奶學習插花,一連幾天,家裡擺滿花瓶,置身花海的錯覺,滿屋子花朵馨香。
在她們認真插花時,免不了謝逸讓的插科打诨,他自認為審美高端,插出來的花配色實在令人不忍直視。
唐婉容看不過去:“别搞了,别把我的花糟蹋了。”
“奶奶,院子裡還有那麼多呢!這不是挺好看的嗎?”
為了找旁人替他撐腰,他甚至找到謝言臨,問他插得怎麼樣?
謝言臨哂笑,不言而喻。
謝逸讓感到深深地挫敗,決定去享受遊戲,不摻和他搞不懂的藝術了。
有謝逸讓在,家裡熱鬧不少,他在老宅一直待到和沈嘉蕪他們一同離開。中途謝淵來了一次,想接他回家,但見拗不過他,隻能作罷。
這些天沈嘉蕪和謝逸讓逐漸熟悉,聽了不少他上學時的趣事,夾雜點關于謝言臨的過去。
在他的印象中,謝言臨過得的确不算好,幾乎沒有有趣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能被講述出來。
自來熟似乎是謝逸讓與生俱來的能力,和誰都能聊得開。謝言臨偶爾吐槽他話多,說他即便是對着一隻貓,都能聊一整天不帶歇。
對此,沈嘉蕪說:“真的有人能看見小貓不和它說話嗎?如果讓我和财财待在一起,我也能和他不停歇地說上一天。”
“……”
愉快度過一天,準備晚餐前,沈嘉蕪第一次感覺到挫敗的滋味。
她起初嘗試用烤箱做餅幹,很不幸都烤焦。猜測也許是烘烤時間過長,再次嘗試,做出來的餅幹又覺得不是很甜。
接連兩次嘗試都失敗,沈嘉蕪又想着和家裡廚師嘗試下做菜,結果也不太盡如人意。
讓她深感意外的是,謝言臨在旁看她一系列失敗行為,主動上前炒的菜,出乎意料地好吃。
沈嘉蕪輕微震驚的表情落到謝逸讓眼中。
他坐在沈嘉蕪身邊,悄聲說:“他學習能力強,之前留學,都是自己學做飯。後來他做飯技術堪比家裡廚師了,如果我哥不當總裁,當廚子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主要國外那飯那真不是人能吃的,我被逼得沒辦法,也學着自己做飯,不過沒好上多少,也就放棄了。”
沒想到有這層原因,想到謝言臨冷臉戴着廚師帽的模樣,沈嘉蕪頓時覺得滑稽,輕聲笑笑。
唐婉容也問:“嘉嘉,怎麼樣?言臨炒的菜味道還不錯吧?”
“好吃的。”沈嘉蕪點頭稱贊,笑着看向謝言臨,和他幽深的目光對上。
唐婉容睡得早,一般八點就會睡下,
傍晚七點半,沈嘉蕪和奶奶結束今天的聊天,洗漱完蹑手蹑腳爬上床,生怕打擾謝言臨。
謝言臨先她一步回到房間,正靠在床頭看平闆上的資訊,鼻梁上架着一副銀絲細框眼鏡。
先前不熟,一直沒找到機會問,這是沈嘉蕪第二次見他戴眼鏡,她靠得稍稍近了點兒。
二人肩膀抵着肩膀,她好奇問:“你近視嗎?”
“防藍光的。”
沈嘉蕪哦了聲,看向他手裡的全德文資訊,她之前選修過德語,能看懂一些,但很大部分對她來說有些晦澀難懂。
沈嘉蕪對金融并不感興趣,隻看了一眼便挪開視線。
“眼鏡能借我戴戴嗎?”
沈嘉蕪視力極佳,還從來沒嘗試過戴眼鏡,也不知道她戴上眼鏡是什麼樣子。
謝言臨聞言,微微偏頭,方便沈嘉蕪摘下的姿勢。
她了然地擡手摘下。
剛摘下,謝言臨倏然靠近,由于她是昂頭的動作,他不過是稍稍向前,兩人距離近得仿佛下一秒能吻上。
沒有隔着鏡片,能清晰看見他漆黑瞳孔。
沈嘉蕪睫毛翕動,唇瓣緊張地抿起,全然忘記她接下來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