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庭淡月,風露漸涼。
她在他眼前剝裳解裙,直到渾身上下隻餘一件可人的月白小肚兜,那風流身段亦沖擊着男人的眼。
在這書房重地,無疑助長了感官刺激,他饕餮似的目光似乎看透了這最後一層的掩體綢布,讓她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無所遁形。
兩人多日未曾歡|愛,一腔雲情雨意早已積得如同即将狂墜的暴雨。
王之牧早已将窗前的一盞琉璃燈移來,放于案前,讓燈光照得滿案再無陰翳藏身之處。
他眼一橫,直覺少了些什麼。
蘸泥上章,手腕一緊一松,便已落款定章。
那朱紅印泥似钤在書畫上一般,那雪膚上便已印出的“王元卿私印”五個字。
他棄了私印,又擡手扯開自己外袍,一邊松開腰間玉帶,一邊對着她吩咐,“坐到面前這案上來”。
姜婵聞言擠進王之牧與桌案間的狹小空間,正對着他,撐身上案,随之對着他的眼,将自己盡獻他眼底。
夜風輕過,撩過無遮無掩胴體,沁骨涼意一點點侵上來。
她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可不及他那深不見底的眼,眼中仿若來自幽冥之火将她身子盡燎一通,又冷又熱,加重了她的顫抖,逼得她白皙的身子瞬間泛了霞。
還不夠……
王之牧眼底濃黑成了深淵,他蓦地騰出手,握着她雙踝,雙手似鉗,将她越打越開,迫着她迎着他的眼。
“呀……”
姜婵猝然遮掩的手也來不及阻止自己綻開到極緻……
他拂開她的手,埋頭,瞬間她的全身血液似乎都凝到了他舌尖觸及的那一點凸起。
身上雞皮疙瘩浮起,她立時渾身緊繃,忍不住扭動不已,指甲攥得微陷案木中。
緊接着是齒,輕咬一回,舌尖便緊跟着上來卷繞。
太磨人了,她忍不住叫出聲來,嗓音卻似在水裡浸了半日,又苦苦支撐了片刻,汗濕的手心“嗉”地從案沿滑落,她整個人滑下案桌來。
卻正好被王之牧一把扣在臂彎裡,迫不及待捧起她的臉,剛玩弄過她的薄唇、利齒、燙舌便又侵進她嘴裡,噬咬她唇内的軟肌、勾絞她躲閃的小舌,唇齒亂碰。
姜婵隻覺得緊繃得厲害的股腹間急需撫慰,雙腿夾磨得厲害。
又在他一而再再而三,力道直透皮肉的手指下,頓覺魂飛魄散,掙扭得似條脫水的魚。
王之牧書房中收藏了一套和阗白玉所制的文房四寶,做工精美精湛,價值連城,而姜婵垂涎已久。
而其中那根和阗白玉的筆,型制美觀,紋飾雅緻,質地細膩潤澤,但此刻卻筆頭朝下地胡亂在一張濕哒哒的宣紙上揮毫。
蟬娘根本難以看清底下玉筆到底畫出了個什麼字,哪裡管得了畫的是不是自己的押。
那混了透汁、黑墨的水澤,仿佛大水沖塌了堤壩,濺淹了良田,緩緩從桌面淌至案沿,又順着重力砸向散落在四周的邸報上。
可她維持不住了,一松懈,那浸了盈潤汁水的白玉筆杆在案面上“轱辘”滾了幾圈,靜止不動。
他眼中黑沉如熾,奪了她的主動,令她三魂六魄皆飛散,牙根都在酸澀,羽睫也在發抖,忍不住求饒,“大人輕些,奴婢好難捱。”
他似興狂愈發熾熱,以摧蘭折玉的力道。
纖腰被固,躲閃不得,她胡亂擡手去捶、去打,他的肩、他的胸,斷氣般泣聲着懇求、乞求,哀求他饒了她,别讓她死在他的折磨之下。
妙不可言的激|情流蕩全身,如驚濤駭浪,排山倒海一般襲來,源源不斷,淹過她口鼻、堵得她再也無力喘氣,窒死得眼前白光頻現。
瞬時,二人身體同時軟塌下來,他扣住她的頭,唇輕點她臉側,二人汗濕的臉親密貼在一處。
二人許久未有這樣的肆意暢快,像是回到了從前的交頸親密時光,狂歡後的甯靜,帶着雲雨後的倦意,二人的急促呼吸合拍地如綿長的時間般悠悠歸于平緩,他極為懷戀。
不過這身心俱暢隻維持了不到半盞茶,便聽到方才還趴在他肩上虛喘的她,從嘴裡吐出殺人不見血的狠話,“大人,奴婢昨日深思熟慮後,也覺得翠環這丫鬟有些跳脫,想是她身契沒抓在手裡,不服管教。她總歸算是奴婢的丫鬟,大人不如把她的身契賜給奴婢,容奴婢好生管教她。”
她說得輕松,可王之牧的臉登時就變了顔色,從煦轉黯,随即臉上再無表情,心中也似被掏空,似是一條毒舌無聲鑽入了更深處,啃咬他的心肝……
姜婵隻覺得他的肌肉有些僵硬,心下思忖,是自己太急迫了嗎,按理說趁男人最松弛的時候索要,應是最穩妥的,莫非這次馬失前蹄?
遂又補救似的嬌怯輕喚一聲,“大人,此處到底不甚舒坦,不如回房?
趁他警戒心最低的時候讨賞,她向來做得駕輕就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