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鍋店的包廂裡，紅油鍋底咕嘟咕嘟冒着泡，熱氣蒸騰而上，模糊了三個人的臉。周叙白豪氣地開了幾瓶啤酒，給每人都滿上。

"來，先幹一杯！"周叙白舉起酒杯，"慶祝咱們電商基地正式成立！"

玻璃杯在空中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沈聽野抿了一口，冰涼的啤酒滑過喉嚨，帶着微微的苦澀。他偷瞄了一眼對面的程墾，發現男人喝酒的姿勢很特别——喉結随着吞咽的動作上下滾動，讓人移不開眼。

"沈總，發什麼呆呢？"周叙白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吃肉啊！"

沈聽野這才回過神，夾了片肥牛放進鍋裡。紅油翻滾，很快将肉片燙得卷曲起來。他盯着那片肉，思緒卻飄遠了——電商基地批下來了，這意味着他得從農技站離職，再也不能每天和程墾一起上班，一起在食堂吃飯，一起......

"喂喂喂，肉都煮老了！"周叙白的聲音把又把沈聽野拉回現實。

沈聽野慌忙撈出已經縮成一團的肥牛，尴尬地笑了笑。程墾默默地把剛燙好的毛肚夾到他碗裡："吃這個。"

"謝、謝謝。"沈聽野低頭吃菜，不敢擡頭讓程墾看見自己發燙的臉。

兩杯啤酒下肚，周叙白的話更多了："咱們基地得趕緊招人，首先得有個門面擔當......"

"你有人選？"沈聽野随口問道。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周叙白拍了拍胸脯，"本人不才，願意兼任公關總監和人事經理。"

沈聽野差點被啤酒嗆到："你？"

"怎麼，看不起我？"周叙白佯裝生氣，"好歹我也是知名媒體人，認識的人比你吃過的米還多！"

程墾輕笑一聲，往鍋裡下了盤蝦滑："周先生确實很适合。"

"還是程技術員有眼光！"周叙白眼睛一亮，突然湊近程墾，"對了，你要不要也來兼職？當我們的技術顧問？"

沈聽野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他沒想到周叙白會突然提出這個邀請，更沒想到程墾會怎麼回答。筷子在手中微微發抖，他盯着鍋裡翻滾的紅油，不敢擡頭。

包廂裡一時安靜下來，隻有火鍋咕嘟的聲音。沈聽野感覺過了有一個世紀那麼長，才聽見程墾緩緩開口：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