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野是被陽光晃醒的。

刺眼的光線透過薄紗窗簾照在臉上，他皺着眉翻身想要躲避，卻發現自己的手臂被什麼東西壓住了。睜開眼的瞬間，一張放大的俊臉近在咫尺——程墾安靜地睡在旁邊，呼吸均勻，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細小的陰影。

"......！"

沈聽野猛地彈起來，大腦瞬間清醒。這不是他的房間，不是他的床，更不是他應該出現的地方。

沈聽野低頭看了看自己——謝天謝地，衣服還好好地穿在身上，隻是皺得像抹布。再看向身旁的程墾——男人光裸的上半身毫無保留地展現在眼前，結實的胸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被單堪堪蓋住腰線以下的位置。

昨晚發生了什麼？沈聽野拼命回想。慶功宴，香槟，周叙白起哄拼酒，然後......然後記憶就斷片了。

沈聽野小心翼翼地挪動身體，試圖在不驚醒程墾的情況下溜下床。就在他即将成功的瞬間，床闆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吱呀"——

"醒了？"

低沉沙啞的聲音讓沈聽野僵在原地。程墾半睜着眼，懶洋洋地撐起上半身，被單順勢滑落，露出更多令人血脈偾張的肌膚。

"我、我怎麼會在這裡？"沈聽野結結巴巴地問，眼睛不知道該往哪看。

程墾打了個哈欠，伸手抓了抓淩亂的頭發："周叙白送我們回來的。昨晚你醉得厲害，客房沒來得及收拾，就讓你睡我這兒了。"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但沈聽野的心髒還是跳得厲害。他偷偷瞥了眼床鋪——還好，隻有他這邊有點淩亂，程墾那側整整齊齊，看來兩人确實隻是單純地同床共枕了一夜。

"餓不餓？"程墾掀開被子下床，絲毫不在意自己隻穿着一條寬松的睡褲，"我做早飯。"

沈聽野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追随着那個寬厚的背影。程墾的背部線條流暢優美，肩胛骨随着動作起伏，腰線收束進睡褲邊緣，留下引人遐想的陰影。

"那個......"沈聽野慌忙移開視線，"我該回去了......"

"吃了再走。"程墾頭也不回地說，語氣不容拒絕，"宿醉不能空腹。"

廚房很快傳來煎蛋的滋滋聲和烤面包的香氣。

沈聽野坐在床邊，努力平複自己過快的心跳。床頭櫃上擺着一個相框，照片裡的程墾站在一片金黃的麥田裡，笑得陽光燦爛。沈聽野忍不住拿起來細看，卻發現相框後面還藏着一張照片——是他和程墾在菜園的合影，兩人肩并肩站着，程墾的手自然地搭在他肩上。

"在看什麼？"程墾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手裡端着兩個盤子，"那是上次趙姐偷拍的。"

沈聽野手忙腳亂地放下相框："抱、抱歉，我不是故意......"

"沒關系。"程墾把早餐放在床頭，"趁熱吃。"

盤子裡是金黃的煎蛋、烤得恰到好處的吐司和幾片火腿，旁邊還有一杯冒着熱氣的蜂蜜檸檬水。沈聽野小聲道謝，接過盤子時指尖不小心碰到程墾的手背，像被燙到一樣縮了回來。

程墾似乎沒注意到他的異常，自顧自地坐在床邊開始吃早餐。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在他赤裸的上身投下條紋狀的光影。沈聽野強迫自己盯着盤子，卻控制不住用餘光偷瞄——程墾咀嚼時喉結滾動的樣子，喝咖啡時嘴唇沾上泡沫的樣子，每一幀都讓人移不開眼。

"昨晚......"程墾突然開口，"你說了很多。"

沈聽野的叉子"當啷"一聲掉在盤子上："我說什麼了？"

"不記得了？"程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