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熟稔地拉弓,箭镞對準禾夢:“我和你不熟,别這麼叫我!”
她手中的箭并非實體,而是流光從右手掌心自然而然地溢出,彙聚成了一枚完整的蒲矢。
“哎喲,别這樣拿危險的東西對着我嘛,“禾夢把兩隻手微微擡起,指尖在空中劃拉了幾下,“不過哦,這點把戲可沒什麼看頭。”
她的心髒好痛。但是這種疼痛隻存在了一瞬間,很快就消散了,反倒是膝蓋一軟,整個人癱倒在地。
楚籽绡的面部抽搐着,瞳孔同樣渙散無光。她的胸口被剜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眼下正源源不斷地淌出鮮血。
現在,她和一個死人沒有什麼區别。
禾夢有些輕慢地把玩手裡的器官,那是一顆人類的心髒。确實、異常新鮮。
“你真是太沖動了,楚籽绡,我可是上天派來保護你的天使啊。”
她把心髒放在天平的一側,烏鴉凄厲地慘叫着,不情不願地拔下了一根羽毛,放在了天平另一側的金色小托盤上。
“那就看看天平會傾向哪一側呢。”
禾夢托腮坐在階梯上哼着歌,而烏鴉第一次落在她的肩頭,雙目猩紅着發出一聲怪叫。
我死了嗎?
好像沒死。
身上痛的感覺不如死了。
楚籽绡睜開雙眼,卻意外發現眼前仍舊是一片漆黑。
除了視覺被剝奪以外,她明顯能感知到自己的身體也同樣束縛在了座位上,甚至于放在腿上的雙手……兩手之間應該存在着一副手铐。
她試圖活動雙手,聽到了鐵鍊摩擦的聲音。
這是什麼情況?
我剛剛不還在學校圖書館嗎?這裡是哪啊?
難不成是被、綁架了?!
“嚯,醒了?”
是一個陌生男人在說話,聲音低沉。這說明她被綁架這事不是熟人作案。
什麼玩笑,我又不是什麼千金?綁架我幹什麼?
她楚籽绡窮得一清二白,手機裡面也隻有百來塊,這個綁架犯是不是有點眼神不好?這波風險和收益完全對沖啊。
她張開嘴小聲地咳嗽了一下,确定自己還可以說話。
“D141,目前情況良好,申請解除一級控制。”
她臉上的面具被人摘下,頭頂的無影燈光線刺目,一暗一明兩極轉換,她的眼睛根本睜不開。雖然聽不懂這個男人口中的話,但至少都是中文,大緻意思還是能清楚,應該是放自己自由,但當她被刺眼的燈光嗆得睜不開眼時,另一個大膽的猜測重新控制了她的大腦,一時之間心裡隻能幹着急。
目前的情況……很像她被推上了手術台!
不是,這男的不會要對自己做什麼人體實驗吧?
“我叫洛河吟,解夢局作戰科第三監察隊隊長,”男人半蹲下身體,在她面前怼臉出示了一下證件,“你現在情況比較特殊,已經被列為D級通緝犯,請你配合我們調查。”
楚籽绡瞪大了眼睛:“什麼?!你是不是搞錯了啊,什麼通緝犯!難道不是你把我綁到這裡來的嗎??”
不過最近的情況,正常人類的思路完全運轉不了。她急中生智,捕捉到關鍵詞就開始嚷嚷。
“你是解夢局的?!我聽别人說你們都是壞人!”
洛河吟坐在桌前,緞面手套下的指節輕叩桌面,要是再給他配上皮鞭,此情此景倒真成了審訊,他不動聲色道:“這種說法真是讓人傷心呀,你知道對方的姓名嗎?我們需要登記一下。”
楚籽绡人都麻了,這人是不是太形式主義了?還有,就算是出示了所謂的證件,她,以及她的老大嘗月,誰會承認這個解夢局的權威性?
她雙手抓着膝蓋冷笑:“不是,你有毒吧?我明明在學校圖書館,這會是怎麼到這裡的?這又是哪兒?難道你沒有必要跟我解釋清楚嗎?你們看着就不像個正經組織,像個犯罪團夥。”
洛河吟倒是不動聲色地挑了下眉,他的手中拿着紙筆,這會正馬不停蹄地做一些記錄。他将黑筆筆帽插在文件夾上,一臉公事公辦道:“抱歉,我沒想到你是個麻瓜,連解夢局都不知道。那我解釋一下吧,你快死了,或者确切些來說。”
“楚籽绡一号就要消失了。但是你的社會身份還在,而第二個楚籽绡将會接替你。”
“啊?”楚籽绡難以置信,“你在說什麼?這個世界上還有第二個我?”
洛河吟将文件夾擱在桌上,面無表情問她。
“你相信平行世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