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就是第一次在懸賞令上看到你的臉,就特别特别喜歡姐姐了!姐姐,你不要怪我把你關在這裡,等這個月風聲沒那麼緊了,我們就一起離開N國好不好?”稔熠環抱着她的腿,根本沒有撒手的意思。
這句話信息量很足,楚籽绡已經顧不得什麼一見鐘情的戲碼。
懸賞令?我?楚籽绡?
不,應該是落矩。
落矩這家夥有點東西在,還能上懸賞令,身價不菲。
楚籽绡試探着問他:“外面有很多我的懸賞令?檢舉我,能開出多少價格?”
“懸賞令上,姐姐的頭,是三千星币。這太過分了!在我心裡,姐姐值得上我氏族所有的财富!”
他轉瞬又露出一副視金錢為糞土的憤慨表情:“姐姐答應和我一起私奔吧,隻要留在N國,就得一直過這般暗無天日的生活,還有一群陰溝裡的老鼠,他們想要姐姐你的性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籽绡眼中的神色黯淡了片刻,輕聲開口:“為什麼他們想要我死?”
她說出這話的時候,夜色早已悄然降臨,黑漆漆的一片死寂。稔熠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窗外驟然狂風大作,一道閃電在夜幕裡劃過,凄然的白光照在二人的身上以及面龐上,多少有點絕命狂徒的意味。
稔熠的肩膀細微地顫抖了一下:“因為他們覺得姐姐是個失敗作。”
雨水傾瀉在窗戶上,發出嘈雜的聲響。
楚籽绡湊近他:“什麼意思?”
男人一隻手仍舊抱着楚籽绡的小腿,另一隻手則搭上了楚籽绡的右手,皮質質地的手套有些硬,楚籽绡不免想将右手握緊,卻被稔熠強硬地用拇指掰開她欲合攏的掌心,指尖在上面不緊不慢劃了一個圈圈。
楚籽绡迷茫地對上稔熠的視線,他的眼底,此刻像一塊冰涼的冷玉。
“姐姐的這隻手,染過太多人的鮮血了。”
楚籽绡細細咀嚼這句話:“所以說,是他們想要殺了我?”
“不,”稔熠毫不猶豫搖頭,“那些人怎麼可能動彈得了你呢。你隻要想,是誰将你練就成手中的一把好刀,又在你右手癱瘓時果斷舍棄了你。那些所謂的‘大人物’過河拆橋,眼下隻想銷毀掉舊日裡引以為豪的這把好刀。”
“姐姐,是我助你離開了那個瘋人院……你放心,我們很快就可以離開的,你相信我。”
楚籽绡垂眸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稔熠像是得到得到糖果的孩子,立刻笑得合不攏嘴。他從楚籽绡面前站了起來,揉了揉大腿的肌肉,撲騰一下鑽進了床上的被窩裡:“現在天氣冷了,我給姐姐暖被窩喔。”
楚籽绡無語:“我不能開空調嗎……”
稔熠并沒有把話說清,但楚籽绡心中了然。
落矩現在的情況,就是一枚棄子。如果沒猜錯的話,落矩的真實身份應該是個不能見光的暗衛,負責處理掉主家看不慣的敵人。但利刃不會一直鋒利,在落矩右手癱瘓之後,主家第一個發出了針對她的誅殺令。
楚籽绡在心裡盤出大緻的信息量,立在桌上的烏鴉叫她:“小楚,看窗外!”
她不用看窗外,就知道外面狂風暴雨。在稔熠上床之前,說是閃電吓人,就順手将厚重的窗簾拉上了,她心裡咕哝着這烏鴉又要幹嘛,坐在椅子上将頭探進窗簾裡。
什麼都沒有嘛,就時不時劃過幾道閃電。這有什麼好看的,烏鴉準是又在玩我……她正打算把頭縮回去,卻看到了窗戶上竟有了一行有鮮血寫就的字!
【替我複仇楚籽绡】
她心裡咯噔,下意識咽了一口口水。
楚籽绡其實特怕這種靈異事件,她把窗簾狠狠拉上,拉到密不透風的地步,臉色蒼白到駭人。
稔熠伸出腦袋,注意到她臉色的不對勁:“姐姐你怎麼啦,臉色好難看。”
楚籽绡搖頭,盯着他看了許久。
稔熠被她盯到不自在,眉眼卻還是小狗模樣,他拉開被子,輕聲喚她:“姐姐,和我一起睡覺吧?”
睡你個大頭鬼,真把她當傻子呢。這傻小夥不會真以為自己答應和他私奔吧?
私奔的前提,是情投意合兩廂情願。她可沒說自己喜歡他。
“你是稔熠嗎?那個解夢局裡挂名的解夢師?”
男人沒有思考,很快搖了搖頭:“姐姐,你怎麼把我認成别的男人了,好過分。虧我每天還給你暖床。”
楚籽绡聽到暖床已經面不改色,畢竟這真的隻是一個使被窩變暖的流程。
她說:“你很像他,真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