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澄想起自己剛剛換下的深v禮服,她們大概剛參加過晚宴。
上前将高跟卸下,将陸芯雪的小腿并攏小心地放在床上。
抑制劑大概在另外一個房間,分化後她很少來這邊,有些東西她很難接觸,位置也記不太清。
上前在櫃角翻找時,身後傳來一聲:“滾!”
她聽得清晰,也知道現在的陸芯雪不能對她做什麼,手上動作沒停,抑制劑,抑制劑?整個房間都沒有這種東西,伸手去拿床頭櫃上的手機,試圖尋求幫助。
卻在手伸出去那一刻被床上人奮起推倒在地。
盡管有手臂支撐,屁股也摔的生疼。
陸芯雪眼圈通紅,發情期折磨她到這副模樣,竟然還有力氣推她。
唐澄起身,半跪在地,試探性詢問:“阿芯,家裡還有抑制劑嗎?”
試圖攙扶她的手在空中顫抖片刻,被唐澄收回,她微微側轉着頭,試圖對視上陸芯雪的眸子,獲取信任。
不動聲色間,唐澄悄悄釋放自己的信息素,她的信息素是甜羅勒,帶着丁香混檸檬的清甜味,最适合安撫人心,舒緩陸芯雪彼時的困境。
但陸芯雪似乎感受到什麼,沁紅的眸子緊緊盯住唐澄,是她從未見過的厭惡。
陸芯雪:“不許,叫我,不許,釋放信息素!出去!”
字字珠玑,唐澄張口卻完全不知道說什麼。
她不記得這些時間自己經曆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二十年情誼能讓陸芯雪說出這些話,驟然升起一絲委屈,在思維世界中的折磨,日日思念化作心頭揮之不去的苦楚,像是她的百裡香。
唐澄用舌尖狠狠抵住上,不讓眼淚再擴散。
“不準,哭!”
陸芯雪似乎在克制什麼,那雙眸子看得人心頭絞痛,唐澄伸手想去攙扶,卻被她躲開,眼裡是忌憚。
現在沒有商量的餘地,唐澄還是想等她明日清醒再去聊這件事情。
她不敢再靠近,怕觸碰到陸芯雪的敏感,她自己也需要時間好好冷靜。
“我就在樓下,你有需要找我。”
唐澄揉揉酸澀的眼角,靠近為陸芯雪扯上被子,藍色舊絲巾包裹的脖子裡,似乎還有幾塊紅痕。
唐澄别過頭,不敢再看。
臨走,再問:“需要我釋放……”
“不需要,滾出去。”
不帶任何猶豫,她将唐澄驅逐。
坐在床上的女人間唐澄離開緊繃的身體終于得到放松,發情期的Omega情緒脆弱,陸芯雪蜷縮在床上,食指緊緊扣住喉間的舊絲巾,紅唇微顫,眼角滑過一顆淚珠,流進側臉接觸床單的邊緣,濕潤一圈。
合攏房門後,唐澄不聽她的,甜羅勒的味道很快彌漫在整個别墅,信息素能夠緩解她的痛楚,真正度過發情期還需要Alpha的标記。
她不知道自己不在時,身體是如何正常存活,甚至給陸芯雪造成如此厭惡。
二樓原來的書房和她的客房都被鎖緊,一時半會唐澄能夠活動的地方隻有客廳。
她在陸芯雪門口坐了一會,待裡面沒有異樣,她才安心下樓,找到她自己的手機時,已經淩晨三點。
2138年,距離她訂婚已經過去六年!
唐澄怔住,六年會改變很多,隻有她停滞不前,留在訂婚夜那個舉杯暢飲的時間,所有人都在往前走,陸芯雪也不得不往前走,隻有她被圈留在原地。
陸芯雪經曆過唐澄沒經曆過的一切,那她們之間,還有餘地嗎?
她率先找到購物軟件,給陸芯雪選購這幾天用的抑制劑,其他的抑制貼,Alpha的抑制劑,一并下單,大概晨間四點就能送到。
唐澄試圖研究這六年間的自己,微信聯系人全是她不熟悉的名字,試圖找到陸芯雪,無論她輸入“阿芯”還是“陸芯雪”都找不到疑似陸芯雪的賬号。
利用手機号查找時,卻發現,陸芯雪把她拉入黑名單!
自己給她的備注是:ATM。
最後那句:“姓陸的,我#*&#%……”不堪入目,紅色感歎号有些刺眼。
她……混賬。
想起床上陸芯雪那雙脆弱倔強的眸子,讓人心中莫名得惆怅。
唐澄癱坐在沙發上,快速翻完和陸芯雪一年内的聊天,除開要錢便是脅迫,偶爾開一些惡俗的玩笑,怨不得陸芯雪對她防備有加,該死。
朋友圈相冊裡都是一些五彩斑斓的酒會,派對,偶爾一兩張濃妝豔抹的自己與美女Omega的合影,這些東西是唐澄從未接觸過的。
唐澄将這些鎖掉,扶額休息,變成這副模樣,晝夜不分有些錯亂,她試圖說服自己去接受這個爛攤子。
被附身這個答案實在是有些讓人難以接受,那她是如何上身,又如何讓自己回來,渾身上下的疼痛不能忽視,所以是昨夜自己和陸芯雪參加酒會?
陸芯雪不喜歡這些亂七八糟的酒會,她也連帶着拒絕邀請,以至于二十歲之前,唐澄隻在點頭之交的朋友那裡見過這些。
所以不對,陸芯雪和她不是一路,她那般厭惡自己,定然不會讓自己攙扶她回來,甚至沒有準備抑制劑,而且這裡沒有她居住的痕迹,所以隻有一種可能,今夜是她估算好發情期,特地來尋陸芯雪,或者說是刻意誘導陸芯雪發情,成年人自然知道這樣做的目的。
推斷出這些,她心中一涼,眉眼間失去柔和,若是今夜自己未醒,之後又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