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唐澄沒想到她會這麼問,連忙搖頭表示自己沒有事情。
陸芯雪:“孫叔今天有事,你送我回家。”
唐澄一定沒見過啄木鳥,否則她肯定知道自己自己與之别無二般。
陸芯雪:“你來檢查什麼?”
唐澄:“我不是和你說過我那個情況,我來檢查腦子,怕哪天再出問題。”
很明顯說的是什麼,陸芯雪一怔,對唐澄說的話不知道是聽信還是掠過,颔首,“我在這等你。”
陸芯雪找到椅子坐下,手機彈出唐澄今日開銷,她确實如她所言,真的去重操舊業,目光重新落在唐澄身上。
唐澄在旁邊有些焦灼,左手指骨處還有昨天打架留下的傷痕,所以是什麼時候開始,那天晚上嗎?
為什麼是現在?
陸芯雪垂眸,手裡的檢查單上赫然寫着:病危。
眼中的思量逐漸變深。
唐澄拿到自己完全平安的數據單時,懸着的心忽然放下,輕快的步子追上陸芯雪,問:“走嗎?”
她好像憋不住心事的姑娘,嘴角的笑意愈演愈烈,完全沒有那天被拒絕的苦悶樣。
陸芯雪颔首,任由唐澄帶路去到車上。
唐澄親自為陸芯雪打開副駕駛的門,後者上車,唐澄才匆匆回到自己駕駛位,剛啟動,就看見旁邊的陸芯雪手裡拿着黑色的錦盒。
顧家?
打開後,發現是一塊昂貴的寸鏡,回憶起起她今日去顧家旗下眼鏡店維修。
合攏時,清楚的“啪嗒”一聲,唐澄立即注意到陸芯雪不對勁。
“這個是我下午的單主送我的,我……”
“你知道她是顧家人,為什麼還去?”
唐澄聽出指責的意味,見陸芯雪将盒子放置在兩人中間,原本緩和氛圍逐漸緊張。
唐澄:“阿芯,我不認識她。”
陸芯雪:“你心裡清楚。”
唐澄沒再解釋,她知道自己原來那副形象深入人心,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楚。
車子發動,放在中間唐澄的手機一聲響,唐澄:“幫我看看。”
極其主動的将手機袒露給眼前的人,後者并未介意,打開就看見方警官發來的信息。
點進去,這兩天的聊天記錄赫然陳列在眼前。
“方警官說,她随時有時間。”
唐澄點頭,“我昨天身上沒有多餘的錢,就将手表給她做抵押,幫我交的罰款。”
陸芯雪:“嗯。”
挑起話題,唐澄就繼續說:“我身無分文,幸虧今天接了顧思淼那個單子,但我還有面試公司,以後也不會和她有聯系。”
“……”
唐澄:“我醒來那天看見你脖子上有傷……”
車内溫度驟然下降,唐澄适時閉嘴。
唐澄:“對了,我昨天在警局見到張和的姐姐,她和我說,你要解除婚約。”
陸芯雪終于側目,看向唐澄,對上那雙赤誠的眸子,竟有些心虛,開口:“是有這個打算。”
唐澄心口像是被攥住,确認陸芯雪眼中沒有玩笑意味,“那個不是我。”
像極了小時候為争取一塊糖果癟嘴說出的話。
陸芯雪扭頭看向窗外,用平淡的語氣道:“不重要。”
車内陷入詭異的沉默,無論是不是真的唐澄,婚約都要解除。
唐澄:“你從什麼時候有這個想法?”
手握着方向盤,開始微顫,努力深呼吸,讓自己看起來沒有異樣。
陸芯雪:“兩年前吧,或許是更久之前。”
更久之前,或許是他們定下婚約那一刻,所以呢,陸芯雪,是誰一直在高看這段感情。
唐澄:“那之後呢?”
陸芯雪:“什麼之後。”
唐澄:“你的腺體……”
陸芯雪:“有合适的我自會挑選。”
很決絕的對話,所陳述的每一句話都在向唐澄遞刀子,一刀一刀淩遲所剩無幾的靈魂。
唐澄還想争取:“能不能不解除婚約,我會聽話,我了解你,我也是合适的人選。”
執拗極了,陸芯雪沒看她,冷聲:“開車。”
一路再無對話,陸芯雪格外冷漠,看唐澄的眼神像是街上厭煩的老鼠,逼着她退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