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澄率先報警,然後檢查卧室,那盆綠竹被打碎,黃泥四濺,唐澄重新為它找個玻璃杯放置。
整個房間幾乎沒有一處能看,最後在被砸爛的茶幾上找到自己的筆記本,下面還壓着一張紙。
一張律師函。
“唐澄,我們不會和解,你等着起訴吧。”
張和?
唐澄想起來了,這件事情過去一個月,本以為就此過去,沒想到還有後續?
茫然間,怒意退卻,湧上心頭來的倒是另外一個想法。
如果她無家可歸,陸芯雪應該不會讓自己露宿街頭。
試探性地撥通陸芯雪的電話,對面沒有接聽。又撥過去,還是沒有回音。
直到出警的方景叩響房門,陸芯雪還是沒有會她一點消息。
有些奇怪,她不應該這麼遲都沒有信息。
關上手機,唐澄一時間有些心亂。方景勘察現場,又詢問唐澄是否丢失貴重物品,後者看看手中的筆記本,搖頭,跟着方景去警局做筆錄。
期間給陸芯雪的信息電話,全部石沉大海。
十一點她準時從警局出來,還是沒有消息,唐澄決定去陸芯雪家看看情況。
後備箱裡是她全部的家當,兩件衛衣,陸芯雪哪裡偷來的一身衣裳,一盆綠植,一套機械設備,旁還有一支正待維修的機械臂。
就這麼去陸芯雪家,會不會有些唐突?
唐澄路過花店,還進去買了一束她喜歡的郁金香。
樓上開了燈,她在家,按響門鈴時,心頭還是忍不住的慌張。
門鈴再次響起,能聽見下樓的聲音。
但,不是陸芯雪。
開門的是一位紅色大波浪的Omega,穿着高跟與唐澄平視,貼身緊緻的皮衣包裹身材,五官精緻小巧,眼中帶着不耐煩,對上唐澄帶着傲慢和厭惡。
唐澄自然認識她,鐘柔,她是陸芯雪很好的朋友,鐘家是A市的書香門第,父母皆是高知分子,身為獨生女的鐘柔自小展露驚人的藝術天賦,十七歲分化做Omega,後來出國留學,唐澄上一次見到她是她匆匆來參加訂婚宴,之後的事情她就不清楚。
鐘柔把着門,卻抵擋不住屋内四溢的百裡香,陸芯雪又到發情期。
唐澄欲展望,卻被擋的嚴實。
見唐澄不說話,鐘柔語氣并不和善:“你來做什麼?”
她叉着腰,昂着頭,像隻驕傲的孔雀。
唐澄:“我給阿芯打電話沒接,我有些擔心。”
重見友人唐澄并不激動,反倒是心中多了躊躇,她對與自己的那些所作所為早有忌憚,看鐘柔的态度,自己定然是被的罪過她。
按照她對她的了解,得罪這個睚眦必報的大小姐必然不是一件好事情。
鐘柔狐疑:“大半夜你打她電話做什麼?”
唐澄:“我家被砸了,和她說一聲。”
鐘柔:“被砸了?你現在說謊都不打草稿?”
鐘柔顯然不信,對她這個蹩腳的借口保持懷疑态度,側目看見她開的車,又狠狠瞪她一眼。
唐澄:“是真的,阿芯她怎麼樣了?”
談及到陸芯雪,鐘柔上前一步,再次擋住唐澄的視線:“要不是你她哪裡會變成這個樣子,少來刷存在感,我告訴你阿,阿芯的Alpha等會就來了,快走。”
言罷,鐘柔順勢要關門。
沒想到被眼前人擋住,驚人的力道令對面人一驚,鐘柔皺眉:“你要幹嘛?”
唐澄:“……她有Alpha?”
對于鐘柔來說,眼下這個唐澄就是一個不計後果的瘋子,她不想和她做過多的糾纏,她心疼陸芯雪這麼多年的期待,也厭惡唐澄為代表的唐家人。
正欲開口,傳來下樓的聲音,陸芯雪裹着外套出現在轉角處。
唐澄想進去攙扶她,卻又礙于将整個前進的路都被鐘柔擋住,她不好沖撞鐘柔。
她怎麼會有Alpha,那人如果真的在意她,怎麼會讓她一個人去醫院,又哪裡會舍得讓她遭受發情期折磨。
“阿柔,讓她走。”
下樓隻是為了驅逐她。
陸芯雪的聲音不大,甚至是虛弱,刺到唐澄心裡,像是吸滿水腫脹酸澀的棉絮,無法呼吸。
唐澄不言,再看向陸芯雪時,眼眶微紅,喉間哽咽,默默向後撤。
後者别開眼神,不再看向唐澄。
最後房門關上,過了很久,聽見汽車發動的聲音,陸芯雪終于卸力倚靠在欄杆上。
若是唐澄直接破門,她們倆誰也攔不住,Alpha先天強壯的身體能直接抵禦兩個Omega全力阻攔,幸好是走了。
鐘柔靠近,“為何不找她幫你,左右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