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你,不代表你是唯一。”
聲音逐漸消散,空蕩蕩的書房獨留她一人,連帶着百裡香被她全部帶走。
陸芯雪離開了,像是第一夜那樣決絕。
她甚至沒有耐心聽她說完,她又攪亂了她的計劃嘛。
陸氏需要機械師,自己做的那些努力她都知道,隻是利用?
唐澄暗自扣緊指腹,莫名生出一股委屈。
片刻,指尖松開,唐澄失去了全部力氣。
陸芯雪是不愛她還是不信她,前幾日關于解除婚約的讨論曆曆在目。
若是前者,她無能為力。過去的二十年成空,她也心甘情願淪落成陸芯雪的抑制劑。
是飛蛾撲火,回來的那一刻唐澄就沒有退路。
若是後者,要讓陸芯雪相信自己,空口無憑,唐澄需要直截了當的證據來證明自己的身份,這個幕後黑手到底是用什麼方式囚禁自己,再去操控她失去的六年。
陸芯雪一定有自己的計劃,至少現在不願告訴她,她不說,唐澄就自己去找。
所有的機械零件都有耐久,需要機械師定期檢查。這六年也一定有人在頻繁接觸自己,來維持自己身體的異樣,而她的回來一定打破了那人的計劃,是機械疲軟的漏洞,她回來前夜在星城賭輸一百萬。
星城,唐澄要去星城,哪裡一定有她想要的證據。
理順思路,在陸芯雪的強壓下,唐澄不得不把握時間,一定還有機會的。
思索着,眼角蓄勢待發的淚生生砸在地闆上。
唐澄努力擡起頭,想要扼住眼淚,急促的呼吸去讓她無法将頭擡起來,胸口起伏加速眼淚掉落,怎麼也遏制不住。
那些纏綿悱恻,似乎都是她巨大壓力下的臆想。
她沒有人能夠依靠,唯一信任的人卻不再信任她,唐澄像是海中漂浮無依的浮萍,是蒼山腳下的一隻蝼蟻,驟然失去的六年帶走她的所有,改變她所有的既定軌迹。
唐澄不甘心,也不認命,她一定要回到陸芯雪身邊。
唐澄出發,準備開車前往星城。
但時間還早,星城作為整個A城最大的賭場,下午才開始熱鬧,唐澄想要進去探究一二,怎麼說也要到晚上人多眼雜才方便。
趁着時間,唐澄開始找尋關于星城的消息。
星城背後控股複雜,左右逃不開那些上層權貴。
唐澄查閱許久,注意到一個姓名。
顧舟?
顧家?顧家她自然知道,A城最為老牌的豪門世家,包攬整個先進尖端産業,隻不過在上一輩,就已經被現在的陸氏搶走一部分生意。
上次陸芯雪因為顧思淼的事情和自己有過争執,陸顧兩家是對手許久,陸芯雪自然不會讓她過多接觸。
顧陸兩家勢均力敵,唐澄給這位顧氏公子打上标記。
陸芯雪受挫,最大的受益人便是顧家,這似乎毋庸置疑,但唐澄在一個月間翻閱過整個A城的論文資料,這兩年的科技報告文獻中并未找到任何一份關于顧家的科研成果。
也就意味着是自身競争力低下,這位顧舟似乎隻能是一位商人。
賭場中利益交織複雜,能抽出大量現金給她,又為她獻計,套現陸芯雪,盡管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也确實能夠給她帶來很多困擾。
至于張家,赫然在列張和,也是一個值得注意的目标,張家負責芯片制造,籌碼防僞,用得上這個,怪不得張和有那麼大底氣。
能一口吃下這麼多,這位張家小少爺,怕不止花天酒地那麼簡單。
隻要找到唐澄進入賭場最頻繁接觸的人,大概率就能揪出着背後的老鼠。
張和?
唐澄搖搖頭,這個人估計還要想着怎麼算計自己,那些狐朋狗友唐澄也不敢輕易信任。
唐澄想到一個人,或許他有辦法幫自己這個忙。
……
“我?憑什麼幫你?”
唐澄在賭場外守株待兔,不過一個小時,就等到了目标人物。
路邊攤面館上,對面的黃毛擡起頭提防唐澄。
紅色塑料椅擺着一碗湯面,黃毛坐在更矮的凳子上,一高一低的筷子漫無目的地攪動。
算算時間,他應該剛從警局出來。
“做個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