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齒交錯間,唐澄緩解身體帶來的不适,發燙的身子還是提不起力氣,更别說維持這個别扭的接吻姿勢。
唐澄很快放棄,确認陸芯雪在就好,耳畔還有轟鳴,電子芯片細碎的茲拉茲拉聲。
“唐澄,起來,我們回房……”
“阿澄,阿澄……”
後來的事情,唐澄意識不清晰,隻知道陸芯雪靠近又分開。
在她後頸輕嗅舔舐許久,标記她一次又一次,為她緩解身上的痛楚,又下樓為她泡藥,擦拭身體,再之後便沒什麼記憶。
唐澄做了一個很美好的夢,她夢見自己第一次分化,那時候在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席卷鼻腔,第一次分化帶來的痛苦使得回憶并不美好。
可陸芯雪在她身邊,那一刻,全世界隻剩下她們倆,是彼此唯一的依偎,那是她們第一次接吻,無關她們是Alpha還是Omega,她們隻是唐澄和陸芯雪,憑着年少的一腔熱血,信息素的催促,完成第一次神聖的靠近。
夢裡的陸芯雪還很稚嫩,未成熟的五官,沒有現實中帶着薄涼,是少女羞怯,滿眼喜歡,十指緊扣,細膩溫暖。
第二日清晨,她渾身上下都散發着重生的氣息。
後頸的難受已經被療養,她渾身上下充滿着百裡香和甜羅勒交織的氣息,分外舒适,如果信息素有匹配值,唐澄絕對她們肯定是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合拍。
空氣中關于百裡香的還沒退場,陸芯雪還在家中,唐澄穿上衣裳,去尋她。
她終于等到一個兩個人都冷靜的時候,關于身體和過去六年有些細節方面,她有些眉目,唐澄需要好好和陸芯雪聊聊。
唐澄推開房門時,對面的陸芯雪蜷縮在陽台上,手中的煙頭還沒來得及掐滅。
細長的手指夾着那根冒着火星的煙,見到唐澄,顯然是沒想到她現在會起來,連忙間手中的煙頭按向煙灰缸,輕松掐滅。
嘴裡最後一口煙被陸芯雪吐出去,才敢打開玻璃門,進入書房。
“起來了,”陸芯雪毫無波瀾,隻是微紅的耳尖暴露她此刻有些被抓住的窘迫。
唐澄:“你,什麼時候開始抽的?”
陸芯雪:“前幾年,記不清了。”
唐澄點頭,自覺坐在書房的小沙發上:“咱們聊聊?”
陸芯雪眼神在逃避,她似乎并不想和自己相對而坐,唐澄眼中閃過一絲危險,但前者還是坐在她對面。
唐澄沒繞彎子,直言:“我總覺得這六年沒那麼簡單,我是研究科技尖端的機械師,醫學也略懂一二,你早些年與我一起修習機械科學,我相信無論你我,都不會相信穿越這麼玄學的事情。”
這些話她想了很久,從第一夜在這裡醒來就在思索。
她逐字斟酌,怎麼用最凝練的語言陳述,她從第一夜思量到前一夜,一開始,她怕唐突陸芯雪,也怕她在六年時間中變了樣,直到前段時間終于有了接觸,唐澄終于等到一個合适的機會。
但那時滿心的慌亂和擔憂,如果陸芯雪不再愛她,她甯願相信這些都是假的,可有些東西一旦确認,唐澄就有了底氣。
就像是幼兒園登台表演的小孩,一定要在台上找到家長,才會盡心盡力地去表演。确定陸芯雪愛她,找尋真相才有意義,否則是否活着,為誰而活,與唐澄毫無關系。
“我想到訂婚前,我……”
“你在說什麼?”
所有組織好的語言被卡在喉嚨中,唐澄一怔,“阿芯……”
“我希望你明白,我和你簽署協議,隻是因為抑制劑不再對我有用,與你本人無關。”
是決然,她的視線從唐澄的唇角眺到眼眸,眼角一擡,閃過一絲冷淡。
與昨夜判若兩人,那股冷意甚至讓唐澄手腳冰涼,不知道再言什麼才好。
所以,那些親密都是僞裝?為了什麼,她親吻上來的那一刻心中想的又是誰?
這不對,陸芯雪不應該是這個反應。
她了解陸芯雪,她在說謊,她在說謊?
陸芯雪望過來地眼神逐漸帶上寒涼,唐澄心中失了未陸芯雪辯護的勇氣。
行為做不得假,眼神呢?語氣呢?
她有些混亂,胸中像是被壓了一塊石頭。
“好好準備陸氏的面試,也擺清楚我們之間的關系。”
陸芯雪起身,意味着這場對話到此結束。
唐澄起身拉住陸芯雪的手臂,“阿芯!這不對……”
陸芯雪甩開唐澄的手,胳膊上還有唐澄用力留下的紅痕。
她輕皺眉:“我們發情期做的所有隻是因為我處在發情期,如果你想以此要挾,我能找到無數個比你優秀的Alpha,用你,隻是因為方便。”
字字珠玑,戳在唐澄心頭,所有的解釋都黯然失色,Alpha的眼角逐漸泛紅,那些剛剛築起的防線被陸芯雪輕輕一推,功虧一篑。
鼻尖酸澀,逐漸堆積的眼淚生生望着陸芯雪,掌中殘留的餘溫消散,她離她越來越遠。
“你的眼淚不值錢。”